“主人,您有何吩咐?”

容惟许的声音是谢锦从未听过的温柔,温柔到有些诡异。

这种诡异感,让她的后背汗毛根根竖起。

但到了这个时候,谢锦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她不信这人当真没了一丝尊严。

谢锦咬后槽牙,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声音冷淡地像初融的雪水,“我脚脏了,帮我擦擦吧。”

“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

容惟许摇头,“侍奉妻主是我之责。”

“别叫我妻主。”谢锦冷着脸睇他。

“是,主人。”容惟许从善如流应下,看不见一丝往日的傲骨,似乎打小就做惯了这样的活。

说完就脱下谢锦的鞋袜,将脚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接着就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帕,细细擦拭着。

对方越从容,谢锦心中这把火就烧得越旺。

她突然踩住了容惟许的手,恶声恶气地说道:“谁允你用帕子的?”

随后那脚踩到了容惟许的肩上,“趴下去,用手擦。”

终于,谢锦看见了让她满意的结果。

容惟许低着头,瘦削的身躯因为谢锦的话变得瑟瑟发抖,像是风雨中的蒲草。

谢锦笑了起来,耷拉着眼皮俯视着容惟许,声音中带上讥讽,“怎么,不愿吗?”

这不是他自找的吗?上赶着来受辱,难不成还怪她?

少顷,容惟许摇摇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似乎格外艰难,“不,没有不愿。”

见如此,谢锦嘴角的笑更大了,“那便开始吧。”

“是……”

容惟许将谢锦的脚重新放回自己的腿上,这次他的身体压得更低,低到谢锦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一头乌黑的墨发。

但是,还是可以从他颤抖着的手中得知他心中的起伏。

因此谢锦也忍受那只手在自己脚上慢慢擦拭。

她静静欣赏着对方颤抖着的身躯,欣赏着对方因羞辱而变得越来越红的耳轮以及愈发滚烫的手。

感觉差不多后,谢锦轻笑一声开口道:“你还敢留在我身边吗?”

“若是想留,你可当不了人,只能像现在这样匍匐在我的足下,当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你可要想”

“你干什么!”

谢锦忽然抽出脚,将容惟许狠狠踢开。

她从怀中取出自己的帕子在脚背用力擦拭,将那处肌肤擦得发红,还是没有擦去那上面残留的余温。

谢锦咬着牙看向跌坐在地的容惟许,开口呵斥,“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

容惟许神情有些茫然,听见谢锦的呵斥后,又连忙重新跪好低声道:“对不起。”

“我没有忍住,我只是好久没有离你这么近了,对不起。”

似乎真的愧疚难忍,容惟许说着说着居然流下两行泪来,往日疏淡岑寂的眉眼蒙上了一层青烟薄雾,似乎风一吹就能轻易碎成一片片。

“对不起对不起……”

像是害怕谢锦生气,他不停地说着这三个字。

谢锦冷着脸说道:“滚出去。”

容惟许的身子一抖,看向谢锦,“我……”

“连我这句话都不听,你还说要臣服于我,耍我好玩吗?”

容惟许慢慢低下头,此时的声音却异常坚定,“什么都可以,但远离你,不行。”

“好,好啊。”谢锦冷笑着点头,有人赶着上来给她当狗,她有什么不愿的,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允你过来,但你可别以为过来是享福的。”

容惟许沉寂的眼眸逐渐有了光亮,连忙低声回道:“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