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在说琴,也似在说人......

“且你现在弹的,也不是我从前喜欢的那首《仰山止息》,曲子变了人亦如此。”

容惟许心一瞬间揪起,眼眶似乎有了些若有若无的泪意。

“不。”

他盯着谢锦的面容,声音干涩无力:“不会的,人的喜好是不会变的,你以前喜欢,现在一定会喜欢!”

这句话像是说服谢锦,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微微扬起下巴,努力摆出像从前一样平和的神色:“你若喜欢以前的那样,我便照着从前再弹一次。”

说完,他又回到琴前,手刚刚放在琴弦上,谢锦的声音出现。

“不必了。”

容惟许手一顿。

“琴,飞絮会为我弹,你不必了。”

说完后,谢锦不再留恋,重新坐上船往前行驶而去。

容惟许看着谢锦离去的背影,虽心中闷痛,但是却没太失落,这样都场景也预料到的。

要挽回谢锦的心,怎么会一蹴而就。

他继续手中的动作,空灵悠扬的《仰山止息》充盈整片荷花湖。

是谢锦熟悉的,那阵琴音。

许久未闻,那阵琴音已经不能让她心驰神往,但是仍能在她的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只是她仍然没回头,只在这琴声中乘舟离去。

刚一上岸,寻了谢锦已久的云山暮水二人匆忙赶来。

云山一把抓住谢锦的手腕:“王姬,你怎么能独自一人乘舟呢,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谢锦嘴角扯一丝笑,拍着云山的肩膀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再说我会凫水,纵使掉下去了也无大事。”

云山翘起嘴并不认同:“王姬,难道没有听说,溺水者多为擅凫水之人吗?”

“要是水下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啊!”

一旁的暮水敲了敲她的头:“少咒王姬。”

随后又对谢锦问道:“王姬,那咱们还去泛舟吗?”

想着湖中亭的那个人,谢锦摇头:“不了,改日吧。”

今日已经去了大半,谢锦也没有心思出门玩乐。

便带着暮水云山二人回到了自己的静雅堂。

半个时辰前,荣熹堂内。

花父初醒,在张公公的伺候下起了身。

在饮下一口清茶后,他闭着眼睛,案桌上的香炉升起袅袅熏香,让人一闻就提神醒脑。

花父缓缓开口:“锦儿,回去之后有做些什么吗?”

张公公知道花父是想问青黛的事,可......

“老王夫,王姬孩童心性,并未回静雅堂,说是想要泛舟游湖。”

花父睁开眼睛:“泛舟,和谁?”

“还是和她那两个丫鬟?”

张公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实说:“想来是的。”

“砰

花父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我就知道!”

“张公公,你去与青黛说说,不必徐徐图之了,今晚就去伺候王姬。”

“让其他小厮也灵泛些,不要和个木头桩子一样!”

看着花父咬牙切齿的模样,张公公心中觉着王姬不像是有那种癖好之人。

但是花父如此坚定,他也不好说什么,且有益于王府子嗣之事他也是乐意去做的。

更不用说,青黛也在其间。

因此,他只应了一声“是”。

静雅堂内,正值戌时。

谢锦卧在黄花梨醉翁椅上,手中持一话本,正认真看着,时不时捏起一块核桃仁放进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