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观春很快明白过来,江暮雪是指二?人?共寝一事。
柳观春哭笑?不得,师兄连做梦都?不敢做个大的。
不过,看?着会说话会动?的江暮雪,柳观春心中?的欢喜淡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涌上心头的心酸。
江暮雪已然?撑着手臂起身,他还很虚弱,半倚在床侧,静如松柏,久久不动?。
柳观春看?到江暮雪醒来,心里很欢喜,她掀开被子,膝行两步,趴到江暮雪胸口。
江暮雪浑身冷得出?奇,他是雪灵根的气息,长年体温冰寒,因雷刑之故,他暂时失去御寒之能,自己也觉出?一丝寒意。
可一具柔软滚沸的女身,猝不及防靠近, ろんぶん 用力地压进他的胸口,男女之间体温相渡,冷热交替,竟让江暮雪难得战栗一瞬。
他缓了很久,这才意识到,是柳观春主动?抱上他。
并非造出?的虚幻梦境,而是此世此时,柳观春钻进他的怀里,女孩两条纤细削瘦的藕臂挂上他的双肩,牢牢困住了他。
如藤攀缠,骨肉相覆。
江暮雪的所有?理?智矜持都?被剥开了,他赤.裸地、坦荡地接受柳观春的亲昵,柳观春的鼻息就落在他的颈侧,流连不去。
很烫,灼烧人?心,但江暮雪没有?避开。
江暮雪没有?束冠,长发披肩,他特地低头看?了一眼,发丝漆黑,不是前世的银丝……
江暮雪沉默的样子,像一尊宝相庄严的神像,他耐心地感受柳观春靠来的极热、亦极温暖的体温,慢慢接受这样一个近乎美梦的现实。
但他没有?抱她。
柳观春迟迟等不到江暮雪从后拥来的手,心里不满,赌气地问他:“师兄醒了就不认人?了?师兄很讨厌我吗?”
江暮雪听出?柳观春怨怪的意思,他的冷淡令柳观春很不满,所以她在朝他发火……但如此肆无忌惮,也有?撒娇的意思。
江暮雪轻扯唇角:“我睡了太久,还不曾使清洁术净衣,身上很脏……”
柳观春安下心,她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忍不住笑?了。
“没有?,我不嫌弃,师兄怎样,我都?喜欢。”
柳观春在江暮雪的耳边轻轻说着“喜欢”二?字,江暮雪的笑?意更?深,他抬起手,也轻轻搂住柳观春的后背,算是回应她的拥抱。
在这一刻,柳观春才算是真正安心下来,她软到江暮雪的怀里,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扑簌簌落下,洇进江暮雪的肩侧衣袖。
“江暮雪,我真的很怕很怕,我害怕你醒不过来……”
她默默哭了一会儿,她感受到江暮雪环着她的手抱得更?紧,她几乎整个人?都?埋进江暮雪的怀里,她和他贴得好深好深。
柳观春哭够了,她挣开江暮雪,又快速下榻,从藏宝珠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东西。
是两根红绳串起来的银珠手链。
一根系在自己的手上,另一根递给江暮雪。
见他不明所以,柳观春强行拉过男人?白净的手腕,小?心缠上这根手链。
“我小?时候家贫,父母去世,家中?只有?外?婆一个老人?。外?婆平时卖菜、帮人?做手工,有?时我看?她辛苦,也会坐下帮她,是一些给鞋子串珠花的活计……很简单。外?婆起早贪黑,攒钱供我读书,拉扯我长大。”
“你的外?祖母……很不容易。”江暮雪记得柳观春说过,外?婆就是外?祖母的意思。
柳观春笑?说:“是啊,她很辛苦。我小?时候睡不安稳,总是惊魂,我们那里,金价太贵,外?婆为了给我压惊,就替我编了银珠红绳,还放到寺庙供过,戴上这个,能护命压惊,鬼神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