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柳观春的心脏沉涩,她很难受。

她想,江暮雪一定?很疼吧。

可他从来不说。

明明他也是能感受冷热疼痛的凡人?。

不止是上药,柳观春还用蘸水热帕,帮江暮雪擦干渗出?的血水与汗液,可惜伤口处理?太晚,即便几天?悉心照看?,还是浮起一圈红肿。

柳观春趴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指尖轻轻触碰江暮雪黑浓的眼睫毛,江暮雪沉睡的这一幕,倒是和前世梦阵里的样子有?点像。

睡着的人?应该感觉不到疼吧?

柳观春帮他掖好被褥,开始翻动?江暮雪随身的藏宝珠。

她想看?看?,江暮雪有?没有?留下什么私人?衣物。

本以为江暮雪出?行从简,应该什么东西都?不会携带,但柳观春随意一翻,还是看?到珠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糖葫芦、栗子糕、蜜饯……

是柳观春爱吃的点心。

一本写满日期的册子,一月一次,日期时辰都?记录得当。

是柳观春来月事的日期。

柳观春辟谷不精,不像其他师姐师妹不会因癸水烦心,每次她来月事,都?谎称体虚,赖在屋里不出?门练剑。

柳观春的脸有?点烫,抓了抓耳朵,难道是她和江暮雪有?同心咒契共感,所以她身上疼不疼,江暮雪其实都?知情?

可同心咒契,不是只能感应,缚契者遇袭的战损伤势吗?为何连这些生理?性的痛感,江暮雪都?了如指掌?

能确定?的是,江暮雪怕柳观春尴尬,从来不提此事。

难怪每逢经?期,都?会有?杂役给柳观春送温热暖腹的甜汤……

柳观春看?着床上的江暮雪,他静静躺着,缄默安静,呼吸平缓,但他活着, ろんぶん 柳观春松了一口气。

柳观春莫名生出?一种古怪的念头……兴许她还应该感谢此次梦魇,至少她逼出?了江暮雪的心里话,他肯告诉她,他是前世的师兄。

没等柳观春想得更?深,房门敲响,高高瘦瘦的人?影落在门板。

最?醒目的,是那一双尖尖猫耳朵。

是苏无言。

柳观春拉开门,看?到漂亮少年的瞬间,心里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和江暮雪都?能重生,苏无言为什么不能?他对她那么好……

而魔尊苏无言的猫身纯黑,长得也很像柳观春养的无盐小?猫,难道他就是无盐?

思及至此,柳观春的杏眸都?眯起来,上上下下打量苏无言。

苏无言第一次被小?丫头用这种眼神凝视……他莫名想起从前,只有?他踢翻垃圾桶、扫下桌上水杯、从屋外?给柳观春提回狩猎战利品(蛇、鼠)的时候,她才会用这种打量死人?的眼神盯着他。

猫耳朵做贼心虚一抖,苏无言端着饭菜托盘,后退一步。

“不方便见客?”

说完,苏无言挑眉,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江暮雪还死着呢,你要折腾他也节制一些……对你身体不好。”

苏无言算是明白了,柳观春该是发.情期到了,对江暮雪有?点意思,难怪两人?能勾搭到一块儿去。

苏无言从前修为高深,他早就不似凡人?那样还有?什么黏黏糊糊的欲念,心里也最?烦这些事,便是之前把小?枣错认成柳观春,他也是阻止她半夜爬床的,说话也得衣服穿齐整了再说。

苏无言又不是女子用来泄.欲的工具,少身上不舒服就来折腾他。

至于这种苦,苏无言觉得江暮雪好像甘之如饴。

也对,江暮雪有?病,他被柳观春咬伤都?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