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所?以昨晚,她最后一次拥抱江暮雪,无关廉耻,违背伦常,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谁都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太多。

柳观春被自己逗笑了?,原来死人?有这么多特权啊。

柳观春从床上爬起来,床帐之中还残留着清雅幽静的雪松气息。青涩的、干净的味道,一如江暮雪一样,纤尘不染。

柳观春整理好这间小屋的被褥,她还趁机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柳观春本?来想?去林间折一枝梅花插在瓶中,但她没有那么强大的灵气能保证花开不败……早晚有一天渡劫后的江暮雪会回到?这间屋子,如果刚进门就?看到?一束凋零的花,或许他?的心情会很?不好。

思来想?去,柳观春还是变出纸笔,她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写下:“谢谢你,江师兄。”

她把?这张纸压在细颈花瓶底下,满意地离开了?小屋。

柳观春还有最后一个牵挂,她要给无盐找一个很?好的去处。

真的很?对不起,她收养了?他?,却没有办法再照顾他?。

但没关系,她会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然后恳求旁人?好好对待无盐,而她也要回家了?。

可是,当柳观春回到?弟子院。

她看到?天穹乌云翻涌,空寂的小院里里外?外?围了?好多人?,他?们手?持法器,道袍翩翩,圣洁如雪。

柳观春的心里忽然涌起巨大的恐惧感,她脊背发麻,浑身战栗,下意识抽出能够御敌的竹骨剑。

柳观春手?上已经没有纸鹤了?,她不能喊来江暮雪,而且她不该一次次麻烦他?,有些事,得她自己来处理。

柳观春目光坚毅,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持剑入内。

她是境界是宗门最低,即使昨夜升阶,也不过是筑基期二?阶。

她卑微如蝼蚁,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当她搡开围观的众人?,她看到?那只被人?碎尸万段的黑猫,满目猩红……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战之力。

唐婉远远瞥见柳观春归来,她手?持寻魔罗盘,厉声道:“柳观春,你豢养魔物,刺杀温少卿,其罪当诛!”

柳观春明白了?,温少卿死了?,他?的身上藏有魔气,而唐婉沿着魔气找到?了?无盐。

可无论无盐是魔物还是寻常家猫,他?都是她的朋友。

唐婉不能背着她,将无盐猎杀。

凭什么?!唐婉凭什么?!就?凭她是掌门之女,就?凭她是灵修,身份高贵吗?!

什么狗屁修仙,什么狗屁异世!

柳观春沉着脸,她忽然爆开一股力量,掠步上前?。

她不惜开启无法驾驭的灵域,不惜散开浑身的灵力,只为了?用那股风雪之力搡开众人?,从而死死攥住唐婉的衣襟。

“你杀了?无盐!你杀了?他?!”

柳观春骤然发难,她双目赤红,眼眶明明有泪,却并未落下。

唐婉毕竟剥离了剑骨,没有一战之力,她陡然被人?抓住,偏偏柳观春还是这副要吃人的凶恶嘴脸,自然心里怕得要死。

唐婉大声呼救,几道灵光爆出,瞬息打碎了柳观春的腕骨。

柳观春手?上剧痛无比,她眼睁睁看着代表剑君尊严的本?命剑落地,她没能拿稳它……

柳观春强忍痛苦,鼻翼沁满热汗,但她还是抬起另外?一只手?,将一记耳光重重箍在唐婉的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落下。

唐婉的耳骨发懵,她疼得偏过头,嘴角溢血。随后,比起痛楚,更多的是羞恼,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柳观春。

“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