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先生说是不放心他三个,到庄上合明柏住了几日,在藏书楼里坐着舍不得走,索性把两个女儿交给素姐照管,自在藏书楼里看书。
狄希陈家闲下来,他就把西院家人住的四个院子都拆了正经建两座四合院要给儿子和明柏住,又把马棚拆了大半边盖三长排房给家人住,在那里大兴土木。
且说紫萱不用上学,在庄上闲逛了十来天就觉得无趣,素姐要把家用流水帐交给她管,她摇头道:“俺管不好这个,哥哥们读书为的是考状元做大官,俺能做什么?”
素姐笑道:“坐吃等死乱花钱。”
紫萱摆手道:“无趣,偶尔几天叫富贵闲人,天天这样闷死了呢。娘你在家日复一日不是管家就是算帐,就不烦闷?”
素姐想了许久方道:“实有些儿,所以俺们家铺子有事查帐都是娘主张,庄上出息都是你爹主张,日日有事做就觉得时光易过,不然娘或是分个铺子你管或是叫你爹爹把田庄分一个你管?”
紫萱笑道:“娘哄我呢,那个俺做不了,跟师姐两个合伙开的铺子,俺们还管不好,这几个月还不曾赚回本钱,娘把铺子给俺,必叫俺开倒了。”
素姐笑道:“那个铺子与人合伙,你也不好多管。娘替你想个法子打发时间罢。俺们家里都爱做相生花儿,其实自家也用不了许多,都是送人。不如你出钱把这些花儿收来,略润些手儿贩与杂货店去卖,积下利钱年底请姐姐们吃酒,可使得?”
紫萱拍手笑道:“这个法子好,俺这几个月送头花送的都心痛。”取了纸笔记下家里会做花地丫头媳妇的名单,又估算出十日能做出多少花,一一记下来。素姐又指点她央来贵带了一盒花去府里胭脂花粉店卖,就照着那个价钱低一成问女孩子们收头花儿。每十天收得了一二百朵,就叫送鸡鸭的管家捎到人家店里去,其实每次不过几十个钱地赚头,紫萱却做得兴高采烈,每日里算盘打得比秋香还响。
却说那一日学里秋祭,散了明柏和小九结伴出来,就看见隔壁县衙门口围着一群人指点,见小九出来,有个往日邻居就喊道:“狄九秀才,你家四哥叫县尊带人捉到监里去了。方才还叫俺们去寻令尊寻人情份上呢。”
小九摸摸荷包里还有四五两银子,叫明柏先回家,他要去请县里的刑房吃酒打听消息。明柏道:“俺跟九叔一道罢,打听清楚了回家合姨夫说去,也省得你再使人捎话。”
小九笑道:“也罢,你去东街太白居二楼要个单间儿,点几个菜,俺去请了刑房地司吏和典吏来。”
明柏带着他那两个小厮在太白居等了许久,小九才带着四五个人来,一个黄胡子地像是个头儿,指着明柏道:“这个小秀才也是你狄家的?”
小九笑道:“自家人,这是俺五哥地外甥,跟亲儿子一样亲呢。”
那个黄胡子笑道:“原来是五奶奶娘家的,那不妨事,实话说与你们听,你家四哥本来放高利贷逼死几个赌棍也是常事,只是听说他不知怎么得罪了你们尊亲薛大人,县尊只得依律严办,叫你家四嫂预备后事罢。别的俺们不好多说。”
小九就把明柏送走,叫了一桌好酒菜,把这些人灌了个烂醉,又问那个黄胡子道:“俺四哥手底下只怕不干净,县尊大人那边如何?”
黄胡子笑道:“九老爷是明白人。”
小九笑道:“没的说,再等等儿家兄就来的。”撤了残席又换一桌整齐酒肴吃着。果然明柏飞马将了一包一百两银子来,小九都不曾拆开,推到黄胡子跟前,那黄胡子摸在手里,笑在脸上,道:“你四哥好些事体都牵着知县大人并那位捕头,自然不会叫他多嘴,俺看你们狄家装不知道最妙。”拱拱手道:“天就黑了,早些回去罢。”送他们到胡梯处自去分银子。
小九只是不做声,辞了他们带明柏到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