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小事就恼自己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必要寻个机会问清楚明白才好,反正自己心里头打定了主意,她也休想这样装傻下去,即便装傻,也要到自己身边来装傻,到时候再问她个清楚明白,忽而想到子谦身上的那个扇套子,心里头恍如吃了一碗醋一样,酸溜溜的难受。

他们这一停暗地里的小官司,却通通落在了上面几位长辈的眼里,老王妃不禁暗暗好笑,老太太心里头也明镜似地,两位老人不声不响的,只在一旁乐见其成。

后面立着的抱琴却有些郁郁的,眼睛不时扫过谢桥,怎么看也不过一个没长成的小女孩罢了,怎么招惹的自己一向冷淡克己的主子就上了心呢,回忆起刚头水榭里的情景,哪里是上心这样简单啊,遂有些怔怔的发起楞来。

入画挑眼瞧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她手里头的酒壶,上前要给几位主子斟酒。一边的巧兰忙道:

『姐姐歇着吧!我来就好』

说着径自接了过去,心里头却不禁一叹,这个叫入画的丫头,却比那个抱琴还要更出色几分,站在那里一身红袄绿裙,真如画中的人儿一般。低头扫过秦二爷的神情,见那眸光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家姑娘身上,却又松了口气。

吃罢了饭,老王妃拉着老太太去她的暖阁里说话,杨芷柔素日里听谢桥说过这个秦如玉,知道是宗室里头的女孩,也知道她两人好,又是许久不见面,说不得就有许多梯己私话要说,便也跟着老太太去了暖阁里。

秦如玉谢桥两人直接去了如玉的院子里,秦思明不好跟过去,只得回了自家的屋里,靠在榻上拿着书看了会儿,竟是一个字都瞧不进去,想到刚才在水榭里,谢桥那一双剪水双瞳,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抬眼瞧见对面墙上斜斜挂着的紫玉箫,遂眼睛一亮,命身边的入画取下来拿在手里,站起来就出了屋子,坐到和如玉院子相连的廊下。执起玉萧于唇边,吹奏起来。

萧声穿廊而过,传到西边院里两人的耳中,秦如玉听了一会儿,抬头瞧了眼靠坐在对面恍若未闻,不动如山的谢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探身过去点点她的头道:

『你呀!难不成真是块木头,平日里的聪明劲儿哪里去了』

谢桥白了她一眼道: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是正经,我可听说皇上要给镇南王挑媳妇呢,你可不是榜上有名吗』

如玉撇撇嘴道:

『若是能下嫁那镇南王也是好的了,你是没瞧见那镇南王,风度翩翩气质温雅,非同一般的人物,就是可惜了是个鳏夫,要不然我嫁过去也愿意的。』

谢桥不想她这样不害臊,绝倒在一旁,倒在炕上的迎枕上,指着她大笑起来。

事临头谢桥添愁烦

两乘软轿离了安平王府大门前,走了好一会儿,眼看就过了街口的牌楼,谢桥才略路掀开窗帘,悄悄向后面望了一眼。披了件大红斗篷的秦思明,依然立在远处,身子挺拔,分外鲜明。遂暗暗叹口气,手放下,一回头,正对上杨芷柔歪着头打量她的目光,不免有片刻的慌乱,略定了定神:

『柔姐姐这样瞧着我作甚』

杨芷柔似笑非笑的道:

『今儿首一次瞧见你这个样儿,有些新鲜罢了』

谢桥一怔:

『什么样儿』

杨芷柔抿嘴一笑,却没往下说,岔开话题道:

『那个秦姑娘的性子倒是个少见的爽气,和咱们日常见的女孩子都不相同』

谢桥忽然想起,开了春,杨芷柔就要进宫选秀了,以杨芷柔的才貌和家世,说不得就成了如玉的嫂子也不一定。

想到此,不禁掩着嘴坏笑了几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