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忙瞧了谢桥一眼:
『咱们万岁爷这些年都没选秀进宫了,怎么如今这般春秋,倒想起这件事情来了』
老太太道: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明的摆在那里吗,皇上自是后宫不用添人了,可上面自太子爷往下,各位皇子可都没大婚呢,眼瞅着就到了成婚的年纪,自然要遴选才貌双全的闺秀进宫了』
说着侧首瞧了谢桥一眼,摆摆手道:
『不说这些了,今儿中午你们两个也留在我这里用饭吧,咱们吃一品锅子,如今这样的大雪天,正和着吃这个,再温上一壶酒,倒是好的很,巧月你去瞧瞧宝树可回来了吗,若是回来了,也给我叫过来,他和三丫头说笑一阵,我听着倒是解闷的很。』
巧月应了一声出去了。二太太未免有些脸上不好看,即便自己是老太太的亲侄女,但自己所出的宝松,却远不如宝树得老太太的宠。她暗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整日里就知道和他父亲大伯一起鬼混。没个正经的事情,名声也不甚好。就是说亲事,那好人家的闺秀也先瞄着宝树了。
寻思着回去让老爷给宝松弄个衙门里头的差事,也好拘管着他的性子,不至于太过荒唐了去。
谢桥和宝树陪着老太太吃了午饭,便各自回去了。
如今大雪天,到了午后越加的冷,等闲也不出屋子。
谢桥回了自己屋里,因中午吃了不少羊肉,巧兰怕她积了食,便劝着不让她立刻就躺下,让她在炕上歪着。
熏炉里抓了一把暖香,自己搬了个杌凳过来,拿了针线簸箩坐在下首陪着谢桥说话解闷。
谢桥瞧了那笸箩里,有自己绣了一半的个荷包,遂来了兴致,顺手拿起来,一阵一线的绣了起来。
何妈妈进来瞧见主仆两人的情景,倒是笑了笑。自家姑娘的针线如今却有些样子了,虽说做得慢,但又不指望着真绣什么大物件,过得去眼就成了。
仔细收拾了谢桥换下来的衣裳,拿到外间屋子整理熨烫。这些活她习惯了亲力亲为。交给底下的小丫头她不放心。
心里却想着刚头老太太的话,明年宫里头备选,想必各府里有名号的闺秀都要报上去的,自家姑娘倒是躲了过去。
进宫自然也有好处,运气好的,配给了太子和各位皇子为正妃,差一点的就是个侧妃偏房。于自家姑娘的性子来说,却不是什么造化。
再说宫里头的争斗比之大家宅门里头,还要龌龊的多,却并不是个什么安身立命的去处。幸亏姑娘过了年才十一,那选秀要的是十四至十六的闺秀,自家姑娘却因够不上年纪,躲过了这一场。要不然以自家姑娘在各府里的名声,这次必要进宫去的。
忽而又想起姑太太就要回京了,也不知道自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前儿瞧见姑娘看老爷捎回来的家书,那眼角有些发红呢,想来是想念亲父了。
何妈妈心里却也有些矛盾,即希望老爷尽快回京,也虑着老爷若是回来,这续弦的事情必是刻不容缓的。不知道进来如何性情的主母,若是好还罢了,若是不好,可不是要寻姑娘的麻烦吗。
微微叹口气,瞧了瞧外面的天气,扭身吩咐暖月把小厨房里头温的燕窝粥给姑娘端来。如今这样的节气更要注意保养。
自打来了京里头,大约是老太太每日燕窝参汤精心的调养着,这眼瞅着快过年了,还没犯那旧疾呢,倒是比去年又康健多了。
暖月撩开帘子进去里屋,巧兰冲她虚了一声,示意她小声些。暖月探头一瞧,姑娘歪在榻上已然睡了过去,手里还拿着那件绣了一半的荷包。不禁吐吐舌头,姑娘只要一做针线就要犯瞌睡,比什么都灵。
巧兰轻手轻脚的抽出谢桥手里头的荷包,放在炕几上的针线笸箩里头,移了一床锦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