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走吧！”

她咬了咬唇，伸手拉他，不想再在这逗留，总有不好的预感。

李西章拇指揉了揉她手背皮肤，笑道，“且听听，要是下回你又叫别人骗了呢？”

竟是为她？

不。

他是为了告诫她，就像是马头神像那一回。

禾霓看着他的眼，心里发凉。

这时那老头抬头了，他的声音也在发颤，“你，你没有生命线？”

西章失笑，“老先生，你再仔细看看，眼睛昏花吗。”

他轻轻说，“活人怎么会没有生命线呢？”

是啊，活人怎么会没有……他手一哆嗦，问他，“你属什么。”

“属？”

他似乎不知，侧头看向她。

“我不知道，不如你换个问题。”

那老头再不说话了，松开他的手，只是一言不发的仓皇地收拾了自己东西，他的动作因为着急有些蹒跚。

禾霓看着他把东西全部放进了三轮车里，推着车从后面走了，转瞬人去楼空，什么都不剩。

“哈哈……”

她怔在原地，身边的男人笑了起来，连同旁边卖菜的大姨也在看他们。

“走吧，温书都不见了。”

李西章拉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你从前没有见过这些？我见过许多。”

他说早在很多年前，街上到处都是这种人，大多都是骗子。

“他为什么说我身上有东西？”

禾霓看着他的侧脸，开口问他。

西章停下来，他低头望着她的眼，“你真是，多傻。”

他的手贴了贴她的脸，冰冰凉，禾霓连他的睫毛和眼下的两颗小痣都看的非常清楚。

“就说了那么一句你就信了？你第一次见他，我对你说那么多，你不肯听我的。”

因为你是比骗子还要让人憎恨的存在。

她的手机震动起来，禾霓拿出来一看，心一喜，刚想接听，又顿住，抬头看一眼身边的男人。

“……我想去接个电话。”

她挣了挣被他牵着的手。

李西章没有纠缠，松开了手，看着她走到了稍远一点的巷子里，十分避着他。

但对话的声音他还是听的很清楚。

“在集市上，和二哥他们一起……”

“对不起……昨天很累手机在包里……他来我这里借东西，让你担心了……”

亲热，柔声细语，没有一点他看惯的恐惧成分，又热又熟又湿，像是要哭。

像个小孩子一样道歉。

‘因为亲近，只有跟最亲近的人才会这样。’

李西章无表情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跟着丈夫的女人，跟着父母的孩子，跟着朋友的男女。

‘你不懂得吗，难道你从未有过？可怜……’

那个人的脸他已经不记得了，连她死掉时是什么样子他也不记得，但是这为嘲笑他所说的言犹在耳。

良骏是抽空给她打来了电话，他还有工作上的事，禾霓说晚上再跟他联系。

她挂了电话，长呼一口气，感觉自己疲惫压抑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禾霓伸手摸自己的口袋，趁现在人都不在她想抽一支烟。

香烟点上了，她吸了一口，下意识看向地面，又抬头看向前面的墙，又回头去看不远处的集市来来往往，许多的人，许多的声音，各样的车，?R?R响声，叫喊声……

远处的是谁，越过一切种种，有一道眼神笔直的望着她。

血红的眼，含蓄，淡然，微微的光彩夺目，伪装的优雅，岁月随意的挥洒，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