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一直沉默的女人忽然开口，她这个问题，叫李阿姨愣了一下。

禾霓这样一问，都下意识的开始回忆起宋良骏……实际上良骏也没什么不好，身样，家世，当然都好。

李阿姨看着她放在肚子上的手，“禾小姐你和宋先生，就是太不擅长表达了，不过两个人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现在为生孩子，等以后有了小孩，还有会有新的架。”

“我跟我爱人吵了半辈子，架啊是永远吵不完的。”

所谓矢志不渝的爱情，不过都在于时间短暂，还来不及变坏。

禾霓不语。

她的心里装满了哀愁，她和良骏的，她思考到最近两个人的状态，这样无端端的悲伤。

‘不管怎么样，对于你的愿望我一定是尊重的，这就是爱不是吗？’

她手指抠紧自己的皮肉。

情，就像她曾经抽过的香烟，烧着烧着便化作一缕白烟，消散了。

0134 134/我到死都恨你，盼着你死…

“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没关系。”

禾霓看着李阿姨走出门，她现在还不到那种洗澡需要别人帮忙的程度。

她不是享福的命，受不了这样的照顾，因为从来没有过心里别扭好像她的怀孕如今是多么神圣一样。

浴缸里。

她靠在微凉的边缘，禾霓缓缓闭上眼……她的手臂晃动着，唔，水波的声音，放在她的小腹上。

她的肚子里面装满了她的孩子。

……

不是她胡说，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每当她闭上眼睛，她都能感受到她的孩子。

甚至她经常性的梦见她孩子的模样，非常可爱的小女孩，有时候是她抱着她，有时候是她丈夫良骏抱着她。

有时候，她甚至从小小的一个孩子蜕变成了少女。

她的女儿。

她微笑着，皮肤细嫩，从头到尾，完全跟她不怎么相似，她庆幸着她孩子血管里寄存着良骏的灵魂，她不愿意看到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孩子。

虽然是她最亲爱的孩子，可如果她长得像她，她对孩子越好，越像一个幻想――她自己童年时的幻想。

禾霓一点也不恨自己的母亲，相反，她恨自己。

如果没有她的话，她的母亲一定会更好……孩子呢，只会一遍又一遍的依恋唤妈妈。

想到这里，感到她的腹部似乎又动了，是很明显的胎动，她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肚子上，在一片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东西，连接着，那小小的，她的眼前渐渐出现了――胎，像迷茫的幼虫，蹼状的外表，像个异物，它的眼帘覆盖住的眼睛……忽然的睁开。

禾霓猛地睁开眼，整个人仿佛被火给烫了一下，脸色都变了。

心狂乱的跳着，寂静的空间里，她久违的又感到了不久前的那种头晕。

就像是电影中演出的外星物种，整个眼睛充满一个颜色――那是一只她熟知的，腥红颜色的眼睛！

“阿姨……”

眼前不时地回现那诡异的红，脑袋发胀，呼吸的空气好像变得有点稀薄……她知道，这是她心智还正常的前兆。

但很快她就会感到不妙，就会进入另一个仿佛幻象一样的那个恐怖的世界。

禾霓开始喊人。

“阿姨！”

没有人回应，兴许是没听见。

偌大的空间，水滴的声音，回荡着声音，她只能急急拿起浴衣披上，站起身，赤着脚甚至没有去穿鞋，就要往外走。

“刺啦。”

灯晃了一下，一黑，一亮，闪在她的脸上，她的瞳孔里。

这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