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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了很大很大的雨,起了风,那盏晕黄的吊灯不停晃动,露营帐内光线不明。

宗也把易拉罐的最后一点酒喝完,放回桌上。

她趴在桌上沉睡,发尾就垂落在宗也手边。

他表情平静,却无法掩盖眼里流露出迷恋。手指很轻地反复滑过发尾,眷恋的,不舍的,最后,还是轻轻缠绕住那簇黑发。

他不能做更过分的事。

就算心里有个东西快要冲破禁锢,把他所有温和的表象全部吞噬,他也不能做更过分的事。

宗也这么提醒自己。

这是他在她醉酒后,从道德层面上,唯一能做到的最礼貌的触碰,触碰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仅此而已。

在没得到姜初宜的允许前,他不应该放纵自己离她越来越近。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

人最大的痛苦,大概就是来源于太清晰知道自己渴望什么,但是却无法得到。

而他仅剩的理智和温柔,已经被摧残的所剩无几。

宗也想,自己应该算不上好人。

也算不上正常人。

他是个烂人。

因为在他跟导演说出清场,只身折返房间时。

在反手带上门的那一刻,房间只剩他们两个。

他冷静地看着姜初宜的眼泪。

宗也知道她在为自己难过。

而他想的却是,跟她接吻、上床,**的时候,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哭的这么惨。

第34章 三十四颗星

姜初宜是被喉咙干醒的, 一睁开眼,头晕目眩。

她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从床上坐起来, 拿手机看时间,十点半。

姜初宜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日头暴晒。

小钟趿拉着拖鞋跑过来,“姐, 你终于醒啦, 我正准备把你喊醒呢!”

姜初宜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 问, “我怎么回来的?”

“你不是让我十一点半去接你吗?”

姜初宜隐隐记起昨晚大概十一点左右, 她喝得差不多快上头了,专门留了半个小时, 跟宗也说炒cp的事。那时候她算好了时间,喝完还能留点神志跟小钟回房间。

后面……因为心里难受, 一下没控制好,就喝趴了。

“你去的时候我在干嘛?”姜初宜担心地问, “有发酒疯吗?”

小钟迟疑着, 摇了摇头。

“那我当时在干嘛?睡觉?”姜初宜追问。

小钟面色沉重地说:“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姜初宜心一沉,有点急了, “当时就是喝太多了,没什么印象,所以才问的你。”

小钟连忙道:“姐, 你别激动, 我跟你开玩笑呢, 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上去的时候你已经睡了, 我背不动你,跟宗老师一起把你扶下来的。”

姜初宜狐疑:“真的?你没骗我?”

小钟摇头。

好半晌,她紧绷的情绪松懈,“好吧。”

小钟抿了抿唇,沉默地看着姜初宜进卫生间洗漱。

淅沥沥的水声里,小钟深深叹口气,不由又想起昨晚去天台接人的那一幕。

和阿席打完招呼后,他给她指了个位置,小钟顺着走过去。

夜晚的雨下得太大,脚步声完全被盖住。

她刚掀开帘子,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狭小的帐篷里,桌上的酒瓶倒了个七七八八。

而她的老板显然是醉糊涂了,双眼迷蒙地,正支着半个身体,用手指戳旁人的眼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