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左了。
最初,她以为自己是受了胁迫,可一直到今日,所知的桩桩件件事,都并非如此。
他其实很尊重她。
心底一软,谢明月又悄悄地回过头。
眼波盈盈,下定了某种决心。
“夫君,我不怕你,只是……”她鸦羽轻颤,可怜又可爱,“我……我怕疼。”
戚缙山喉头剧烈一滚,起身微微拉开些距离。
他眼中漾起一波笑:“既未准备好,也不必勉强。”
“只是,我多少找夫人讨点赏。”
呼吸间,气息交融。
谢明月贴着他浓郁的气息,轻轻阖眼首肯。
长发从肩头滑落,心底渐渐犹如涨潮的水,溢满心田。
直到三更的梆子声隐约响起,才被恋恋不舍地松开。
“辛苦夫人喂药。”
戚缙山带着笑意将她搂在身前,满身都是被抚顺的平静。
许是怕她疼,这个吻绵长柔和,充满了珍爱的意味。
谢明月眼色迷蒙,终于觉出了些夫妻间的意趣。
戚缙山要起身倒水,感受到身旁的凉气,她突然用力拽上他的衣襟。
“夫君。”
戚缙山只觉得这一声呼唤如同无形飘带,将他绕在其中。
“嗯?”他低声应她。
谢明月轻轻抬眼,搂着他的脖颈,将他往下压。
“再吃点?”
戚缙山眸色微动:“吃什么?”
“吃药……”
她全然投入他怀抱。
*
五更天,元白睡得正熟,被守下半夜的梧桐摇醒。
“快醒醒,”梧桐猛拍她的脸,“房里叫水了,热水不够,快去厨房煽火。”
元白一个激灵觑着困意的眼,爬起来。
叫水了?
前半夜,她嘱咐婆子们手上不停地烧两个炉子,没叫。
怎么现在天色都翻鱼肚白了,突然要水了?
元白赶紧跑进厨房,亲自拿着扇子没命地扇。
死火,快烧啊!
院中一顿忙活,过了一会,金河复而折返,拿来一套朝服。
他隔着门板轻敲,低声喊:“大爷,该上朝了。”
元白撑着眼皮看了眼天色。
离叫水不到半个时辰,大爷这是一夜未睡啊。
真是龙精虎猛!
房内无甚声响,过了一会,戚缙山就着一身里衣,手上拿着一卷浮光锦,大步跨到院中。
丫鬟们纷纷垂首背过身,金河一惊,迎上去。
“就在此更衣。”
戚缙山泰然自若张开手,那卷浮光锦不肯离手。
那布卷上有一点血迹,金河瞧见了,还未移开眼,戚缙山就沉声威胁:“好看吗?”
金河一个激灵,连忙捂着眼退下:“小的什么也没看见。”
“平日多吃些鱼目。”戚缙山轻哼一声,将布卷揣在怀里大步跨出。
金河呆滞。
鱼目?
吃什么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