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看一轮皎月。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却依旧忍不住心底翻腾汹涌的情绪。

压抑太久,反噬凶猛。

“大爷这是做什么?”

谢明月低头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在她醒来后的第一眼,就迷了她半幅心神。

他们纠缠壮烈的过去,又迷了她另半幅心神。

她眼底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情,清晰地映在戚缙山的眸中。

“戚缙山,”谢明月轻声开口,“是你亲自将我从谢晚晴与戚修玉手中救出来的。”

戚缙山轻轻一颤,手瞬间紧握成拳。

谢明月抖着嘴唇:“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戚修玉?那天家宴,我不顾仪态说了那么多话,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对吗?”

她从桌上跳下来,脚踝处有阵钻心的痛蔓延。

谢明月毫无知觉:“做你的夫人,我欢喜得很,我说错了。”

“别说了。”戚缙山皱紧眉头,紧紧握住她的手,却止不住她指尖冰凉。

“做你的夫人,当真令人痛苦。”

说完,谢明月快步推开房间门。

“戚缙山,我要与你和离。”

若她不走,等待她的,便是下一个枯槁十年。

戚缙山眼瞳微缩,一把将谢明月拉回怀中,冷厉道:“不行!”

他飞快地关上门,看着谢明月通红的双眼,突然将她推靠在房中软榻上,强势逼近。

“昭昭,我……”

谢明月看着他,冷脸下泄露出一丝泪意。

她毕竟不是一年年长到二十六岁的,真的忍不住自己的委屈。

戚缙山见了,深吸一口气,将她按住。

“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如此。”

他向来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却荡漾着无穷悔意。

“我……”戚缙山胸口哽着一股涩然,放缓了呼吸慢慢开口,“昭昭,我克制不了自己。”

谢明月面色一僵,抿唇看向他。

戚缙山的自傲,她比谁都清楚。

他主动揭示自己的弱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见她不言,戚缙山继续:“幼时,我养的鸡下了蛋,我异常欢喜,每日晨起晚歇,就连私塾下课后的间隙,也要跑回家摸一摸,看一眼。”

他英挺的眉眼间,几乎被一股碎掉的情绪填满。

“越是喜爱,便越惧怕失去,那枚蛋最后被我摸成了死蛋,我却没有汲取教训。”

谢明月眸光一动,想哭又想笑。

戚缙山的意思是,他太喜爱她,喜爱到了抑制不了自己发疯的地步?

那她呢?她就活该被羞辱猜忌吗?

她扭开头,语焉不详:“有病就请太医,我又不会治病。”

戚缙山抚掉她眼角泪珠:“昭昭,你就是我的药。”

谢明月咬了咬牙:“少来。”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她已经充分领悟了母亲曾经的话。

不管戚缙山说破嘴,她也不会信了。

猜忌就是猜忌,羞辱就是羞辱。

失心疯子杀的人,那也是真的被杀了。

戚缙山叹一口气,方才脆弱的神色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端方深沉的模样。

他握着谢明月的手腕,举过头顶,固定在软榻扶手上。

谢明月被摆出羞耻的动作,顿时急了。

“戚缙山,你做什么,放开我!”

“我病了,要吃药。”

戚缙山话语不停,起身又俯身,很快将她的挣扎尽数堵在唇齿间。

谢明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