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到了戚家,她房中还有这等物件。

谢家是不可能给她这些的,她又未带嫁妆,那便只可能是戚缙山弄来的。

真不知他从何搞到的这些东西。

她想到木槿的那封信,心底更加伤感,连小厨房来人问午饭,便也不太想用。

过了一会,金河来了。

“夫人,大爷遣小的通传,今日小厨房不必做饭了,请您去栖海院一同用午饭。”

谢明月神情一凝。

昨晚床帐内的情形还在她脑内牢牢贴着,她微微垂眼,轻声道:“知道了,待会就过去。”

大爷邀夫人去前院吃饭,不仅是在大房,就连在整个侯府,整座京城,只怕都很少见。

向来只有爷们去后宅用饭的,倒不大有夫人去前院。

琼华院新来的下人们对谢明月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识。

大夫人就是大爷不断破的“例”。

谢明月来到栖海院内时,戚缙山正回府更衣,朝服褪下,显出劲瘦有力的腰身。

“大爷,梧桐方才同小的讲,夫人今日心绪不佳。”

玉江服侍着接过戚缙山的朝服涤带,试探着开口提醒。

天地良心,他们做下人的,最不想瞧见的便是大爷与夫人起争执,每每闹过之后,大爷就如同丧了全家,难伺候的程度直条上涨,他们少不得挨骂。

现在戚缙山与谢明月一但独自凑到一处,玉江与金河的心就默默地抖啊抖。

听梧桐说,她也一样。

“出什么事了?”

戚缙山蹙眉,本就肃然的面色更加疏淡。

莫非她还在生昨晚的气?

玉江低眉:“梧桐没说明白,只说今日点了那两个香方的熏香,夫人便有些沉郁。”

室内的温度似乎一下低了,戚缙山换上常服,眼底闪过了然。

“我知道了。”

他转身向外步去。

谢明月坐在院中,午时日光暖和,正好露天用饭。

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她心底没由来一阵慌张。

不敢看他的脸,怕自己控制不住从头红到脚。

戚缙山看到谢明月发髻上那只羊脂玉簪,眸色微微一沉。

“夫人久等。”

他自然落座在她身侧,感受到谢明月的呼吸有一瞬间收紧。

“没有,我也才来。”她细着嗓音,垂眼低头,一点也看不出昨晚缠着他的那股娇劲儿。

“发簪,谢谢你。”

谢明月顿了顿,主动道谢。

戚缙山沉眼看着她,知道她一向守礼,明明还生着他的气,却仍旧要周全礼仪。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他颔首示意摆菜,谢明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这句话。

他们是夫妻,他为她送些东西也是正常。

只不过,寻常妻子总要搂着夫君说几句甜言蜜语,到他们这,却变得相敬如宾了。

他送这玉簪,不会是为了昨日那番事道歉吧?

这也太敷衍了,竟都不亲口向他认错!

她默默想着,忍不住想开口,菜却在这时一道道摆了上来。

主菜是一道五色鱼鲙,盘边整齐摆着数十碟模样精致的铜碟,里头盛着各种佐料。

鱼鲙生鲜寡味,得佐着蘸料用。

金河正要上前为戚缙山调配料汁,他却抬手拦下。

“请夫人为我调配。”

他突然说,谢明月愣了下,却没有被差遣的恼怒。

她已经有些摸清戚缙山的性子了,只要不因为戚修玉犯病,他对自己就很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