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起身,颓靡沉肩:“我怎么嫁给他了……”
当年,她明明是戚修玉的未婚妻啊,而戚缙山还是戚修玉的兄长……
难怪他方才那般熟稔地折腾她,可十年前,她最讨厌的男人就是戚缙山。
看着镜中二十六的自己,她坐回床前:“为我更衣,我要回谢家。”
在此荒诞境遇中,谢明月唯一的念头便是回家见母亲,问清这一切。
然而梧桐却艰难启齿:“夫人忘了么,您十六岁那年,有名恶仆坦白当年夫人生产时产下一女婴和死胎,恶仆偷偷用自己的女儿替换了死胎,那被换的女儿就是您,您已经被谢家除名了。”
“什么?这绝不可能!”
谢明月摸着自己的头顶,母亲头旋上有朵花瓣胎记,她也有,母亲曾说过她们的胎记一模一样,她怎么可能不是母亲生的?
“我要去谢家问清楚!”
她想立刻就回谢家,梧桐却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这么多年,您上门多次,谢家从未见您一次。您每次去,回来都要大病一场。”
谢明月被她拉住,渐渐冷静下来。
“所以我现在,除了戚缙山的妻子,什么也不是了?”
梧桐小心翼翼觑着她:“夫人,做大爷的妻子,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大爷如今官至三品,往后的前途大着呢。”
三品?谢明月暗暗吃了一惊。
就连她的父亲也是年过四旬后,加上有一些功绩,方才熬到三品,戚缙山不过而立……
她暂且放下悲伤的情绪,想快些理清眼前形势。
“你方才说,我吐血了?”
谢明月低头端详自己的手,苍白细瘦,就连方才镜中人的面孔,美则美矣,却带着倦怠的气息。
她曾是满京最负盛名的佳女,鲜衣云鬓,而今又是三品官员家眷,何至于过成这般枯槁的模样?
“是,您在戚家女眷祭祖时,饮了祈福茶后吐血,大爷请了太医为您诊治,如今侯夫人正在前厅查这事呢。”
没想到十年间,她的人生竟有如此巨变。
所以她是如何被谢家认定为假女儿,如何从戚修玉的未婚妻变成了戚缙山的妻子,又如何将自己过成了这般模样?
三个疑问落在谢明月心底,她微一思忖,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摸清戚家的情况,起码在戚缙山面前不能露馅。
“我与戚缙山……感情如何?”
片刻后,谢明月恢复了理智。
“您与大爷……”
梧桐正要开口,外面传来婢女们惶恐的声音。
穿着玄金曳撒的男人缓缓步过折屏,肩宽腿长,衣襟上还有一丝被她攥出的折痕。
戚缙山竟又去而折返了。
谢明月愣愣地看着他。
方才她没看清,十年后的戚缙山光华内敛、矜贵清绝,与当初那个总是在人后冷冷盯着她的阴冷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谢明月,”他离她不远不近,满眼淡漠,仿佛方才唇齿交缠的情形是一场虚梦,“你的婢女芬儿招了,是你给自己下了毒。”
第2章 夫君绝色,却实在讨厌
“什么?”
谢明月张了张嘴,虽然她不知自己中毒时发生了何事,可自己给自己下毒?
她是谢家的掌上明珠,自小金尊玉贵地养大,珍重自爱,就算再怎么落魄,也断不会做出这种下作事!
她匆匆披上外袍,走到戚缙山面前:“谁审的?”
这个叫芬儿的婢女,必定是受了指使!
“侯夫人亲自审问,”看见她的举动,戚缙山眼瞳微缩,不动声色,“芬儿招供,你吩咐她给你的茶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