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舅舅的根,就在京城,也许就在她见过的那些权贵之中。

她需要先安顿好母亲,再逐步理清当年的旧事。

这件事,可比她与母亲身上的冤屈重多了。

能够在战场上动手脚,这背后之人可谓举重若轻啊。

急不得。

轻轻叹了口气,谢明月振作精神,看着那块皮毛的神色温柔许多。

“那就好好收着吧,”她温和道,“你也来京城许久了,怕是都未光明正大出去玩过?不如今日换身衣裳,姐姐陪你去外头逛逛?”

见尉茂谈及已故的顾肇源有些哀伤,谢明月结束了这场谈话。

“好!”

尉茂的眼睛顿时亮晶晶地瞪大了。

“我想瞧瞧京城这边的街市。”

做商队这么久,他没离开过西域那块,初进京时,便觉得很多新奇玩意,脑子里也冒出了很多商贸点子,无奈害怕被娘抓到,只能躲躲藏藏,就连去招财商会取银子时也不敢声张,发现有露马脚的风险后就赶紧溜了。

如果扮成贵妇人的小厮,一切就方便多了。

尉茂套上小厮衣服,又将自己的栗色卷发包到头套里,雄赳赳气昂昂跟着谢明月出了宅子。

来到京城最为繁华的街上,刚一下马车,迎面的马车也走下来一群女子。

云鬓衣香,珠翠满头,各个都是京城里顶尖门第的出身。

目光撞在一处,谢明月微微眯了眯眼。

昨日出了那种事,今天永嘉县主就和没事人一样出来逛街了?

“哟,这不是戚大夫人嘛……”

永嘉县主身边的朱清阴阳怪气地开口。

她是以前谢晚晴的闺中密友,与谢明月常年不合,没想到如今嫁了贵妃刘氏的娘家,一跃也同永嘉县主玩到了一起。

谢明月看了一圈,那堆贵女中,就数她一个年长些的插在其中,要多突兀有多突兀。

不是一路人,还非要硬凑。

朱清这般,明显是永嘉授意。

“永嘉县主,”谢明月无视了一干人,只淡淡朝永嘉点了点头,“昨日一别,未曾想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我还以为,下次见面是你的婚宴呢。”

她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永嘉敢带人下她的脸,她就敢当面捅穿那些破事。

不,都不用她捅,谢明月说出这话时,就看见永嘉身后的几名贵女已经露出了奇异的神色。

想必私下里,永嘉和戚修玉的那件事早就传疯了。

“你!”

永嘉没想到谢明月居然一上来就这么大胆,她不悦地沉下脸,咬牙质问:“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的名声,还由不得你来操控。”

谢明月的眼神更深了:“我以为,名声当是自己行事经营的,怎么还成旁人操控了?莫不是县主平时常行此事,所以格外熟稔?”

她加重了咬字,永嘉眼底冒出一股火药味。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一个三品官的丈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等我……”

等她嫁入戚家,看她不治死这个贱人!

“咔擦”一声,谢明月身后传来一声响动,众女子纷纷投去目光。

只见一眉目俊朗的小厮手里拿着一根折断的竹笛,正恍若无人地拼命拍打。

“狗东西、狗东西,一根竹竿在这吱吱哇哇什么?要你别叫你还叫,风从屁股灌进来,管不住嘴是吧?惊扰了咱家夫人,有你好看!我打打打!”

谢明月一愣,听出尉茂话里的指桑骂槐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同时又有些隐隐的高兴。

这弟弟真是敢说敢做。

她头一回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