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知这府中诸事皆是为她而起?
可他是世家子弟,看过的内宅斗争不知凡几,聪明些的人都知晓,要在内宅中站稳脚跟,没点本事可不行。
谢明月没有娘家,戚缙山也并未偏帮,可她依旧斗倒了谢晚晴,甚至令他看清了云氏的真面目。
顺清侯十分满意这个儿媳。
有勇有谋、手段了得,最重要的是,还得长公主喜欢。
戚修玉已经废了,如今光耀门槛的指望,可全在大房身上了。
谢明月瞧了一眼田芳,无所谓道:“还以为母亲看得上的是个什么好人,原来也是个手不干净的,听说她已被休了,在外头如何本与咱们侯府无关,可只一点,她成了二弟的女人。”
罗氏忍不住心里叹了一声。
嘴上说着无所谓,可这字字句句都是把田芳往死里赶啊。
谢明月真是个再伶俐不过的人,可惜……不是她的儿媳妇。
戚修玉闻言,顿时恼怒:“什么叫我的女人?我被人算计了!这个死破鞋算什么女人!”
他指着田芳,看到她那张脸,就回想起春花宴那日的噩梦。
田芳跪在地上,半张脸高高肿起,是被戚修玉出气打的。
破鞋?她心底生出一股戾气。
她也是被人害的,且事发之前,她也是良家妇,这侯府世子果真好大的口气,开口闭口都是对她的不屑。
田芳是个阴狠的性子,事发之后,她被罗氏扣着,夫家递来休书的那一刻起,她便恨毒了这一家。
如今戚修玉口口声声骂她破鞋,她看着罗氏眼中毫不遮掩的鄙夷,脑子“嗡嗡”作响着,突然爬起来朝着戚修玉便扑去。
“老娘是破鞋你是什么?你就是急不可耐穿破鞋的龟儿子!”
田芳泼辣地抓上戚修玉的脸,尖叫。
“就你是被害的?你找人给谢明月下药你怎么不说,你清高的很,自己婆娘死了,就想你大哥的婆娘,王八羔子,得一辈子瘟病……”
她十分狠辣地在戚修玉的脸上抓了几道,这些日子未曾修剪过的指甲,在他的玉面上挖出深深几道伤痕。
“还不快来人把她拿下!”
田芳语言粗俗,罗氏惊得站起身,顺清侯亦是抖着胡子:“荒唐、荒唐,快分开他们!”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拉开田芳,戚修玉的脸上早已鲜血淋漓。
“快……请太医,涂最好的膏药,千万别留下疤!”罗氏的声音都在抖。
若是脸上留疤,仕途就真的一丝希望也没了。
“还有这个恶妇!冲撞世子,满口胡言,给我灌了止言汤,赶去城外!”
看着田芳疯癫的模样,罗氏气得直抖。
戚修玉再不成器,那也是顺清侯的世子,哪里轮得到这个贱妇羞辱!
且她还知道谢晚晴死了!
罗氏一边痛骂云氏什么都说,一边心如沉铁,十分狠硬地处理了田芳。
这件事可不能让她宣扬了出去。
一阵慌乱后,前厅陡然静下来,只余罗氏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顺清侯看了谢明月一眼,见她冷静地坐在原位,不禁摇了摇头。
聪明是聪明,可冷淡也是真冷淡。
瞧瞧她今日的手段,她对侯府,怕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在乎。
对他的大儿子呢?
男人最懂男人,顺清侯想想自己儿子这几日垮着脸的模样,怕是又在她这里触了霉头。
这样下去,即便是他再欣赏谢明月,也难免有些不爽快。
不说别的,一直这般冷淡下去,戚缙山就是做官做得再高,这大房也后继无人啊!
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