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好孩子,这些日子在琼华院里可受委屈了?”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云白缩在袖子下的手上,有好些红痕。

其实那是云白自己掐的……

“老夫人,大夫人她一与大爷争执,就拿奴婢出气,奴婢好几个日子未睡好觉了。”

云白一下扑在地上,委屈流泪。

然后在心底偷偷为自己竖大拇指。

她余光瞥到云氏房里的碧纱橱内似乎睡着个人,心知那就是田芳,于是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哭诉出来。

“老夫人不知,大爷送了夫人一台汝窑天青釉笔洗,谁知夫人赌气不要,将笔洗砸到奴婢头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奴婢将笔洗捡走,反倒被那梧桐好一通骂,那院子真是待不下去了。”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

云氏惊觉谢明月与戚缙山感情竟又有裂缝,田芳则是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将这笔洗记在了心里。

第68章 他没克制住

戚缙山送的,定然是上好的玩意,若她能带回去送给儿子的夫子……

她想到私塾里那势利的夫子,暗暗咬了咬牙。

送了东西,夫子必会对儿子多多上心。

“可怜见的,多么标致的一个人,竟被谢明月那般磋磨。”

云氏叹一声,上前亲手扶起她。

“好孩子别哭,待你助我对付好她,我就秉了侯爷,让你来我院里,做一等婢女,必不亏待你。”

元白抽抽嗒嗒地点点头,露出通红可怜一双眼。

云氏给了甜头,这才正色问:“我叫你来,也是想问问,她有何特别重视的事物,或近日有何异样?”

那日戚缙山带进府的婆子,她打听了,知晓是以前谢府的下人,只以为谢明月想念以前,所以戚缙山安置了一个下人讨好她,并未多想。

云氏想弄走或弄死谢明月,总要拿捏点东西,方才能够动手。

元白点点头:“大夫人十分重视这次春花宴,她猜了几个书画题目,命咱们在跟前伺候的下人每日都学,累得要死!”

“她那是想在长公主面前得脸,”云氏嗤笑一声,又问,“那她猜了什么题目?”

她原本不愿听谢明月的话,但春花宴日子将近,心里不免有些没底。

再加上谢明月以前是公主府的常客,了解长公主脾性,云氏还是想参照她的猜测,私下做些准备。

元白说了两三个题目,云氏记在心底,点点头。

“行,难为你这般乖巧,这盒膏药拿去擦,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得了想要的结果,云氏十分大方地打发了元白。

元白一出院门,就换了副脸色,笑嘻嘻地跑回琼华院。

玉江在院门口守着,见她回来,戏谑:“哟,唱戏回来了?”

他们亲近的,都知道云氏“收买”元白之事。

只没告诉戚缙山。

元白白他一眼,低声道:“快,对我吆喝几句。”

玉江一愣,看见她身后拐角似乎跟着人影,忙轻咳一声,斥责:“跑哪去了,大晚上的,夫人正气头上呢!大爷也到抱厦去歇了,还不快去伺候!”

云氏的人跟在后面,见状一溜烟跑回来复命:“老夫人,老奴瞧见了,那元白果真十分受气,今日大爷与夫人又置气分房睡,她回去时,正挨骂呢。”

云氏这才放下心来。

却又为另一桩事发起愁。

“哎呀,我这院里,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上哪去学那书画呢。”

她自己都不识字,便是得了题目,都不知如何是好。

“云姨,这好办,您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