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缙山冷笑:“过去我喝得吐血,倒是未见过你人影。”

谢明月顿时睁大了眼。

怎么还有人敢让戚缙山喝吐血?

“很吃惊?”他压低眉眼,“我又不是一生下来就做官。”

他十多岁才回府,从一介庶子爬到如今的位置,不知经历了多少磨砺苦难。

谢明月想到这,又生出几分不忍。

他们毕竟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是盼着自己别当寡妇,她也得劝他好好保养。

“下次应酬前,先喝碗解酒汤再饮酒,就不会这般难捱了。”

她默默走到戚缙山面前,想到他到底没真正伤她,忍不住解释道:“方才你动作太大了,我一时害怕,下次别这样了。”

戚缙山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朝她伸手。

“下次?”他见她竟真乖乖伸来手,立刻轻柔地握住了她,却不再用力拽动,“现在我就不会了。”

谢明月糊里糊涂,又被戚缙山拉到身边。

她算着时间,又惦记着套话,于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努力扯话题。

“你……”

刚一开口,戚缙山身形有些趔趄,谢明月一眨眼,便见他蹙眉扶额,很是难耐的模样。

“你怎么了?”

她赶紧将手抽出,戚缙山手心一空,心里跟着冷了一块。

“是不是酒后头疼?得赶紧歇下。”

谢明月看着他眼底蔓延的血丝,心生不忍。

为官应酬是很累的,她一时有些后悔将戚缙山也算进了计划中,毕竟他今日已为她审了一桩后院闹剧,要对付云氏,她一人就够了。

“来,我扶你到床上躺着。”

谢明月伸出手撑在他背后,戚缙山却将她圈到怀中,沉沉压到她肩头。

“劳烦夫人架我过去。”

男人微醺的声线洒在耳边,谢明月耳朵一软,鬼使神差地架着他往里间走。

她分明是来套话的,怎么却净伺候他了?

她抿着嘴唇:“戚缙山,你当初为何……”

正开口,梧桐的声音便在门外响了起来。

“夫人,李嬷嬷和黄嬷嬷不安分了。”

谢明月一惊,心知这是吩咐梧桐盯的人有动静了。

“快上床躺着,我院中有事处理。”她想将戚缙山撇到床上,没想到戚缙山的眼神瞬间清明了几分。

“何事不安分?”

他一改醺醉模样,起身理好衣摆,身姿如鹤。

“你没醉?”

谢明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厮方才的举止竟都是装的!

亏她还傻乎乎地搀扶他走了这么久,这房内一段路,他死死压在她身上,怕是吃尽了豆腐。

“你竟骗我!”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戚缙山,心道自己方才对他的心软都成了笑话,今晚必定要好好使一使他,以报欺骗之仇。

“我是醉了,不过一听到夫人院中出事,已然醒了八分。”

戚缙山眼底闪过笑意,任由玉江为他披上大氅,率先朝着她居住的琼华院走去。

谢明月咬咬牙,紧随其后。

梧桐为她披上披肩,她低声问:“可是那两人动了?”

梧桐点点头:“奴婢赶过来不过用了一炷香时间,亲耳听到李嬷嬷和黄嬷嬷在您屋内,掏着那只镯子谋划偷走,如今过去,不是抓个现行,也是人赃并获。”

一行人来到琼华院时,门口站着个探头探脑的粗使丫鬟,见到他们,顿时飞似地往回跑。

这正是白日里在小厨房打牌的丫鬟之一。

“大爷和夫人在这,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