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周。

宋柏霁对她依旧还是事无巨细，有问必答，只是对她不再像以往那样热络，始终平平淡淡，一如她在医院醒来的那天。

沈晗书低头抚摸着手腕上的那道还没完全结完痂的疤痕，抿了抿唇。

夜晚，窗外夜色斑驳，墙壁上的时钟又转过了一个整点。

宋柏霁手上解着外套，从外面进来，看见她之后一顿，把外套放下，“怎么还没睡？”

沈晗书看了他一会儿，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走到他面前。

“你在生我的气，我怎么睡得着。”

这几天他都是这样，进来把外套放下以后，又把腕表和袖扣一一解下来，去里面找出换洗的衣物，然后去浴室里洗漱，连动作流程都没变化过。

宋柏霁看着面前挡住了他路的人，唇角抿了抿，“早点去休息，医生说你要少熬夜。”

他答非所问，在避开她的话。

沈晗书看着他的眼睛，“那你早点回来，我就能早点休息了。”

“……”

宋柏霁抿了抿唇，淡淡撇下视线，从她旁边另挪出了一条道，“公司最近有事要忙。”

衣服下摆被人拽住，他被迫停下来。

沈晗书重新走到了他面前，两只手从他胳膊两侧穿过，慢慢伸手抱住了他。

宋柏霁身体一僵。

沈晗书只是抱着他，也不说话，头埋在他胸口的位置蹭了蹭。

宋柏霁僵硬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许久之后，抬手慢慢回抱住她，他终究是无法抗拒她的亲近。

妥协般低叹一声，“是不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这话让沈晗书眼睛蓦地莫名一酸，摇了摇头。

吸了吸鼻子，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里好一会儿，微微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没有的，我喜欢你。”

不同于宋柏霁在床上折腾她想方设法让她说出口的，这次是她主动说出口的。

宋柏霁看着她，微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去休息。”

沈晗书手紧了紧，没松开，“你还在生气。”

“没生气。”

“你撒谎。”

“……”

宋柏霁手重新搭上她的腰，收拢，下颌缓缓抵在她的发顶上，“没生气，我只是在怪我自己，没法儿让你全心全意信任，没能早点找到你，我在跟自己生气。”

沈晗书眼眶周围再一次酸酸的，声音闷在他胸口，“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徐静她，没有真的想要伤害我。”

宋柏霁听罢，脸上表情一收，扣着人的脑袋让她把头抬起来，神情罕见的严肃，“沈晗书，你是三岁小孩，对一个企图对你不利的人抱有幻想？”

沈晗书张了张唇，她没法儿解释，只是当时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但宋柏霁说的也没错，她无法反驳。

“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再割深一点，血在路上就流干净了。”

宋柏霁脸色很不好看，避开伤口，握着她的手腕给她看。

尽管上面已经开始结痂，被瓷片割过的痕迹还是触目惊心，短时间内消不下去。

找到她时，看见她惨白着脸不省人事，宋柏霁紧绷的神经断裂，几乎要当场倒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心悸。

第158章 “气我倒是挺来劲。”

现在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生气。

沈晗书反倒是悄悄松了一口气，但这事儿有意外的成分，默默磨出一行字，为自己辩驳，

“我当时好几天没吃东西，没控制好力道，怕割浅了，她不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