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岳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不下五分钟,说来说去无非还是那些话,说得口干舌燥没听见有人应声,“小书,爸爸跟你的话听见了没有?”
“……”
车厢里安静得有些让人尴尬,
秦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见人安安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像是已经睡过去了,脚下车速慢慢降低,“先生,小姐睡着了,收拾了一上午,估摸着是累了。”
“……”
对方静默了一段时间,而后电话被挂断。
车继续往前开了大约二十分钟,进了铂水湾,她未来要住的地方。
秦叔帮着她把行李送进去就折道返回了沈家,“有事小姐给我打电话。”
沈晗书关上门,鞋柜里的鞋都是男式的,清一色的黑色。
她找到一双一次性拖鞋换上,无声打量着这座空荡荡的房子,
黑白灰色调的装修风格,极致的简约,跟他这个人一样,看起来很低调。
灯一开,大片冷白灯光折射下来,屋子里冷感加重的同时又有种矛盾的华丽,偏二者融合得天衣无缝。
皮囊跟格调都有了。
屋子里的东西不多,显得有些空,像是没有人住,
尤其是摆在客厅中央的那张黑色真皮沙发,上面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就像是从来没有人在上面坐过。
整间房子只有鞋柜里的几双男士皮鞋能看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入目只要是成对的东西,都是呈一条直线对称摆放着,连鞋都是,
直觉这间屋子的主人应该是有点强迫症在身上的。
低头看了眼她随意脱在玄关处的两只鞋,默默伸出脚,把它们的位置挪了挪,两只鞋紧挨在一起。
耳边没有了夏日特有的躁动,周遭突然安静下来开始有些犯困,接连打了一串哈欠。
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收拾东西,没怎么睡够,
看了眼手机,才刚过下午三点,离晚上的时间还很早,
她又不好在这里随便乱窜,凑合着靠在沙发上,慢慢睡了过去。
......
天色渐暗,天空蓝白褪去,黑夜笼罩下的铂水湾,只有零星几盏灯火透过玻璃窗折出昏黄的光线,不足以视物,树荫投射下的影子沉压压的。
厚重的花梨木门悄无声息地从外面被打开,钥匙落在玄关处的台面上发出短促的一声脆响。
男人尚未走进屋子,察觉到了屋内不同寻常的微末变化。
女式休闲鞋,
沙发旁边立着的一黑一白两只行李箱,
以及,桌面上多出来的一只款式在他看来算得上是花里胡哨的水杯,
男人眉心不着痕迹地紧蹙了下。
沈晗书时隔很久还清楚地记得,她当时想了很久应该要怎么形容他这副表情,嗯,大概是一种私人领地被外人侵犯的不悦。
而这个外人,很显然,是她。
玄关处的男人长身立玉,周身充斥着夜色的冷清。
清冷的目光隔着偌大的客厅对上她的,带着淡淡的审视,不由分说的压迫感,
薄情,戒备,不怒自威。
握着手机的五指修长,骨骼分明,冷白手腕淡淡的青筋浮着,性张力十足。
两人相对无言,沈晗书刚从餐厅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吃完的外卖盒,看见他,一时间定在了那儿没动。
气氛尴尬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格外漫长,瞥见男人垂落在西装裤一侧的手腕往上抬了下,沈晗书眼神也跟着动了动,
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再不开口说点儿什么的话,面前的这个男人能报警。
秦叔走的时候说,沈鸿岳已经跟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