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沈鸿岳找过她一次。

他去的铂水湾，宋柏霁通知的她，她又出门匆匆往回赶。

罕见地，沈鸿岳这次对着她，少了点一直以来觉得他作为父亲高高在上的姿态，

眼神中多了点东西，沈晗书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愧疚，

她只当没看见，淡淡道:“您找我什么事？”

沈鸿岳嘴唇踌躇两下，“小书，这么些年，是爸爸对不住你。”

沈晗书眉心微微一蹙，

“我不知道你江阿姨…，爸爸一直以为，她对你不错，”

他说着，重重咳嗽了两声。

刚进门时沈晗书就注意到，他脸色似乎不太好，像是大病初愈，抿了抿唇，“您怎么了？”

沈鸿岳摆摆手，“我没事，”一口气顺过来，

“你江阿姨，你怎么一直都不跟爸爸说？”

沈晗书看了他许久，突然自嘲一笑，“您扪心自问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只是当做不知道。”

同一屋檐下相处了近20年，你跟她说，他半点不清楚江若琳是怎么对她的，沈晗书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你总归叫我一声爸，我知道了还能，还能看着不管吗。”

宋柏霁还在家里，当着他的面说这些，沈鸿岳脸上一时间有些挂不住。

沈晗书没说话，是懒得同他争辩，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这些话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甚至有些烦躁。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太迟了，她不需要，

他们之间的那点父女之情早就在他一次次不分青红皂白向着江若琳母子俩的时候就已经消磨殆尽了。

如果这是在自己家，她大概已经出声送客了。

她无动于衷，脸色都没变化一下，“我倒真有一件事想问问您，江若琳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倒不是相信了江若琳的那些话，只是她这么在外面抹黑徐静，实在奇怪。

沈鸿岳沉了沉脸，“别听她胡说。”

他只矢口否认，却不作任何解释，这副样子，比起生气，倒更像是恼羞成怒，沈晗书看着，却终究没再追问什么，

有些事情，她会自己去找答案。

沈鸿岳今天像是就是专程过来表达一下他这么些年身为父亲的那点“愧疚”之情的，坐了没多久就要走。

送他出去之际，宋柏霁说同沈鸿岳有点生意上的事要谈谈，她就没跟去送。

黑暗中，宋柏霁手上夹着根烟，浅啜两口，待人客气中带着一点锋芒，整个人成熟冷厉，举手投足身上皆是掌控一方命脉的气场，居高临下，让人不敢直视，

这股气势，比之当年的宋老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鸿岳暗自赞叹，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听说沈总有意拿下京和最近在津山投的项目。”他掸掸烟灰，裹着一口被浓烟浸透的烟腔，淡淡启唇。

津山这次的项目是一本万利的生意，狼多肉少，几家公司都在咬着不放，沈氏并不占什么优势，僵持不下，沈鸿岳也正发愁着，这两天光是集团内部会议就断断续续开了不下十来场。

宋柏霁单手抄着兜，低头吐出口烟圈，烟蒂扔在地上，鞋尖碾两下，火星无声无息湮灭，

“合同明天一早会送到沈氏，”

他语气偏平淡，看向他的眼神寡淡无波又无形之中透着几分淡薄的锐利，

“我太太跟沈总见完面似乎心情都不太好，既如此，还望沈总日后少去打扰她。”

第83章 哪天说不喜欢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论辈分，沈鸿岳也算是他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