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一位派往波国国君身边的密探,直到昨日才行色匆匆地赶回了洛安城。立刻马不停蹄入宫向太子密报。

在跳动的烛光下,那绢布上的字也异常清晰:“波国君并无名唤姜禾润的子嗣,只有一女,名唤姜秀润,年方十七,姿容美艳绝伦,能歌善舞,性情温良,已在半年前随其兄,送入大齐为质……”

这绢布上的字样,从昨天起,凤离梧已经看了不下数十遍,内容也差不多要背诵下来了。

那一行行的字,活似烙铁一般,刺痛了他的眼与心,当惊悉真相的那一刻,他满心震怒,疾步赶回大殿时,却看见“他”轻摆腰肢,长发披散,若一朵盛开的红莲在漫天舞动。

那身形舞姿,无不在嘲讽着他凤离梧竟是个睁眼瞎!

事实证明,人生快要到达的十九个年头里,他难得满心信任之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昨夜他一夜无眠,而那小骗子倒是吃喝俱全,睡得心安理得!

凤离梧伸出长指将那绢布递送到了烛光旁,任凭绢布转瞬间烧为灰烬,嘴角噙着一抹瘆人的冷笑。

既然他的少傅爱玩,那他就陪着他的公子小姜,好好的玩上一场!

第 44 章

姜秀润本以为经过这书房罚跪,在大殿献舞一事就此水过无痕。

没想到第二日,她晨起要去书院时,那侍卫板着脸儿依旧是同样的话。无奈之下,姜秀润只能又去寻太子。

凤离梧刚刚穿好大氅准备上朝,见姜秀润来了便头也不抬地道:“这几日你多有劳累,在府里休息一下吧……少傅天资聪慧,少学几日也是一样的。”

书院里的学子们一个个都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儿,少学几日怎么可能跟得上?

此番逃亡回来,绝了以后逃跑的心思,姜秀润倒是难得激起了好学之心。跟随沐风学习,她的眼前不自觉打开了新天地。

前世的她总是被名利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绊住心思,而今世这种聆听书声琅琅,感受圣人哲理的机会就变得尤为难得。

于是在她委婉表示自己的身子无碍,若功课落下实在难追的心思后,太子倒是体谅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对身边的侍卫道:“去,管书院的先生要来这几日讲义的书单,少傅的功课耽误不起,孤下朝后,亲自给少傅补习功课。”

这下换姜秀润无话可言。太子日理万机,都能在繁冗的日常里拨空给她温习功课,她若再挑三拣四,良心何在?

于是下朝后,太子果然将她叫到书房里开始给她温习功课。

其实平心而论,太子对书本的释义讲解,不差于书院里的先生。若是从赏心悦目而言,十九岁长相华美的青年,也比那些白须短鬓的老先生要来得养眼。

可是再俊美的先生……也不能如此贴身的教学啊!

姜秀润伏在桌案前,身后却被凤离梧长臂圈住个满怀,偏偏还不能发作,因为储君正在纠正她握笔的姿势。

“这般握笔,发力不均,写出的字也是难看。”说完这句后,太子便一直纠正她的姿势。

虽然是冬季,身后有宽阔的胸膛熨烫暖融融的,可是姜秀润真是满心说不出的别扭僵硬。

她几次试着远离凤离梧的胸膛,可是身后那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复又贴了上来。

除非她回身去推,不然怎么都甩脱不得。

姜秀润有些忍不住了,只能偏着头问太子:“殿下,挨得这么近,当心热着了……”

凤离梧微微低头,跟她鼻尖挨得极近道:“少傅觉得热?可孤之前可见到过,你在书院里,也是跟同窗挨得这么近的。”

殿下说的那桩,姜秀润倒是记得,是在她潜逃之前,同窗窦思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