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说,“法律可以判处死刑,面对生命威胁可以正当防卫,还有战争,在战争中杀人就是合理的。所以不能杀人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就好像是跟跨越次元的人对话,冯诺一觉得很伤脑筋。纠结了一会儿过后,鉴于郑墨阳商学院毕业的背景,他决定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解释:“如果可以随意杀人的话,那么个人的生命安全就没有保障。当一个人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的时候,他就无法安心地生产物质资料,整个社会的运作和发展就会受到阻碍。只有建立有威慑力的机制,解除对生命威胁的担忧,社会的整体效益才能最大化。但在战争时期,社会运作本身就是失灵的,所以对这一点的保障就没有必要了。”

郑墨阳沉思了片刻,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有道理。”

就像答辩小组通知论文通过一样,他感到十分欣慰:“鉴于我们都是社会中的一员,所以有必要遵守这个约定。”

郑墨阳没有说“我不在乎社会效益最大化,我只在乎个人效益最大化”,因为说完了肯定又要开始吵架,所以他又一次行使了缄默权。

“不过,”冯诺一接着说,“重置年的感觉就像战争时期,很多约束都失效了。如果是在平常,我想象不到周时宇会去杀人。”

郑墨阳皱起了眉:“你是说……”

“他也是上个重置年的一员,”冯诺一说,“可惜我在十年之后才知道。”

郑墨阳想起了几个月前冯诺一带伤回旅馆的那一幕,原来如此。

当时在餐桌上,冯诺一本来已经打算拂袖而去,就在那一刻,周时宇突然露出了懊悔的表情,让他心中的怀疑轰然爆发。

“你……”他心跳如擂鼓,脑子嗡鸣地听不清声音,“你记得当年的事。”

周时宇抬起头看他,脸上的惊诧和惶恐不亚于他:“你也记得……”

“你知道重置年的事,”冯诺一缓缓坐下,“怪不得,你之前犹豫了那么久不敢跟林松竹表白,突然就有勇气了。”

“诺一……”

“难怪你可以放弃大好的前程不要,跑来绑架我,”他攥紧了拳头,“你杀了我,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跟我打招呼?”

“那真是一时冲动,”周时宇辩解道,“如果是在正常的时间线上,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这句话没有说完,冯诺一的拳头就落了下来。明显是缺乏经验,挥拳的时候没找准落点,指节撞上了对方的牙齿,刮破了皮,留下几道血痕。

周围的顾客惊呼起来,店长都戒备地赶到他身边。周时宇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摆了摆手,对店长说:“没事,我们之间的一点小矛盾而已。”

冯诺一不知道怎么才能解释这种“小矛盾”,他站在桌旁,右手隐隐作痛。

“我要走了,”他对曾经的杀人凶手说,“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等等,”沉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不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