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已经迅速跳下车买灯去了。
好歹是被老王妃捡回府上,跟世子一同养大的,成?安自诩了解世子,赶紧提了两盏花灯回来,连找钱都没来得及要?,前后不过眨眼?间工夫。
一只大灰狼一只小白兔,纸扎灯笼,栩栩如生。
成?安提灯,灯笼被烛光映出温暖的杏黄色。
萧烬安最终没说?什么,继续坐在车里出神。花灯暂且被成?安一左一右地悬挂在车头。
紧踩着夜禁的时间,成?安方才驱车返回世子院。成?安打开车门。
夜里起了风,萧烬安看向马车外面,先见到车前两盏灯笼,频频在车头一碰,又?一碰。
然后茸茸惺忪睡眼?迎上来,小姑娘等得早就熬不住,坐在榻上睡着了,听见车声方才醒:“殿下跟少爷回来啦。”
茸茸跟随白照影走了几步,见方向不对,有点困惑。
成?美跟着追上去,心领神会地揉揉茸茸的花苞头:“今晚跟姐姐作伴儿吧。”
“那好,好诶。”茸茸道。既然少爷有人陪,茸茸听话地跟成?美走。
萧烬安将白照影抱进南屋。放在了榻上,解下床边帷幔的绳索。
少年缠人缠得很?。前半夜趋暖,后半夜梦魇,闹得满身虚汗。
萧烬安其实根本没睡着,顶着两个?黑眼?圈,却没将白照影丢出去,只是在心里频频责怪白照影真能折腾。
***
“大夫!大夫!”
陈应容的药庐,刚卸下遮蔽门窗的木板营业时,成?安早早恭候在门口,备好了马车请老大夫入世子院。
陈应容还记得这个?病患,隋王府世子妃,他的脉象很?奇怪,有时虚得虚无缥缈,反应在身体方面,却没表现出什么实症。
陈应容多年前还给隋王府世子,配过副疯药解药的方子。
老者并不想参与权贵们的争斗。但,当年萧烬安才十岁,发病时伴有幻觉痛不欲生。医者仁心,他看不下去,后来多少就跟这位世子殿下有了些?交集,只是老者不挟恩也不想多说?。
陈应容的小徒弟却是话多得很?,边提药箱边小声嘀咕:“又是那名世子妃?睡得多也要?看大夫?”
药庐小学徒学本领时,做得都是苦活累活,休假时能睡整整十二个?时辰,根本理?解不了这种就诊请求,心中觉得矫情。
外头暑热。
屋内的冰盆似乎唯恐屋里人给热化了。
小学徒刚放下药箱,箱子表面的漆皮就潮了一层。小学徒咋舌。
世子妃是个?男子,陈大夫是个?老头,世子院跟药庐之前还有些渊源,是以?避嫌的规矩,在陈大夫这里少了好几道。
小学徒跟着师父走进南屋卧房里,只见锦绣堆中,睡着个?玉做的人儿。直到师父将两指搭上世子妃脉管时,白照影方才堪堪转醒。
眼?睛缓缓睁开,忽闪了几下。睡得满眼?水雾。
小学徒不敢对视,生怕惹得主顾不悦,给师父带来麻烦,目光下移去看师父诊脉的手。
陈应容手指诊完脉,慢慢地撤回袖中,然而白照影雪白的手腕,倏忽间浮起片薄红,能看见皮肤底下淡青浅紫的脉络。
小学徒此时满心只盘旋着两个?字,人已经处于混沌状态:
太?娇了,太?娇了……
白照影黯然地在被子里蹭了蹭,反应了会儿方才知道已经在家了,他小声问:“大夫,我又?病了么?”
陈应容:“没有。反倒是要?恭喜世子妃,症状比之前有所减轻。可能是世子妃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陈大夫说?得是隋王府。
白照影却心知这是他快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