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教?匪徒已?知不可能活命, 便不再区分皇室与平民, 面对周围开启无差别的杀戮。
朝廷多年?的积弊与内耗, 在此刻,化为?了斩向朝廷的刀!
街面的血液, 从一片片, 变成了连成片, 街上的人,越倒越多。
白照影不喜欢血,血液会让他联想起死亡。而他正在目睹无辜的人, 不停地?死亡……如果没?有这场祭祀。
可是应该对此负责的敬贤帝毫无所觉。
白照影缩在车里。
敬贤帝就在他身旁。
他只能挨着老皇帝,身上沾了敬贤帝的血,敬贤帝面露狰狞,他双手扶着那只索命的短箭,喉音伴随着血液依然?不断溢出:“杀了他们,朕不能死……”
敬贤帝拔高了嗓音。
那声音被车厢拢音,更加可怕。
可是身为?大虞之主的皇帝,没?有得到身边人任何同情。
陈妃目光淡漠,眼?尾纹路纵横,这是皇宫曾葬送她青春的罪证。
城门剧烈作?响,萧烬安疯狂攻城,但不是为?了敬贤帝,因为?萧烬安的存在,本?身就是敬贤帝的罪证。
也许敬贤帝生命活到此刻,依然?没?认为?自?己有错。
一切都是别人错了。
一切都是他们不敬畏朕这个?皇帝。
凝望濒死的敬贤帝,白照影目光流露出几分悲悯。
车外的打斗声越来越盛。
这时车身轰然?向下,车头与马匹的连接处被斩断了!
白照影坐不稳往前扑!
他忽然?摔出金车,几柄刀纵横向下,那是幽兰教?的匪徒。
他闭上眼?睛低头,薛明替他挡住了刀刃,然?后薛明身前中了一刀,靠在车壁慢慢滑下,后背在车上蹭出道血痕。
“薛将军!”
城门仍未打开,幽兰教?徒占据城楼。
可有人从城上跳下来了!
大虞皇都城门高十几丈,说是天下最宏伟的城门也不为?过。
那人从高处坠下,双手紧握着根绳子。
他从粗糙的绳索滑降,在白照影眼?前像一道流光。
紧接着,城门又有数十人降下。
入城之后从内向外突破,先锋部队把守城门的幽兰教?徒诛杀。
大门沉重地?作?响,城门敞开。
军队涌入上京城。
军队将幽兰教?余孽宛如洪流吞没?。
局势已?定,幽兰教?徒再无翻盘的余地?。
白照影耳边,到处都是刀剑坠地?的声音,他在马车底下缩了缩身体,唯恐被误伤。
再睁开眼?睛,眼?睫轻颤,白照影眼?前迎上萧烬安朝他伸出的手掌。
那只手是刚刚擦过的,手掌没?有血,指节修长漂亮。
白照影有点迟钝地?仰头:“……”
他还坐在地?上,而萧烬安站着。
背后彻底敞开的城门,为?本?来就很高大的萧烬安,轮廓披上了一层光。
白照影也有段时间没?见萧烬安了。
每一次离别之后的重逢,对方历练过后,附着在萧烬安身上那种威严感?,就会越来越强。
白照影试探地?,用指尖点了点那只手。
手指与手掌接触的瞬间,茧子依然?有点硌,触感?总像是电流划过。
白照影身体骤轻,被萧烬安俯身捞起来,撞进他一片片质感?沉重的甲片里。
小鼻子有点痛,他磕得鼻尖微动了动。
他好像听见萧烬安在他耳边,用唯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