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然唇线微扬, 语气自?然而然地道:“此?地环境简陋, 寺僧粗鄙, 殿下千金之躯,如今不是正该我这个殿下的未婚妻, 悉心服侍殿下的时候?”

白兮然将禅房推开。

杏黄色疏疏落落的光线照出来?, 映出个萧明彻修长清瘦的剪影, 站得不是很直。

“七殿下……”

高朔心知,完了。

前段时间,萧明彻被贬出上京至清心寺, 途中?遭遇悍匪打劫。

匪徒劫掠财货,原本被他打得七零八散,却有匪徒往车内扔了把尖锐的铁蒺藜。

于是萧明彻持剑在车中?与敌拼杀时,下身?恰坐在其?中?一枚铁蒺藜。

贼子虽然劫掠未成?,可萧明彻私密处受了伤,当时痛不欲生,过后血流不止。

高朔等来?到清心寺当时,就找寺医就诊,奈何寺中?僧人讲究六根清净,大夫看这方?面的经验竟比白纸还薄!

往后只好到附近村镇请大夫来?后山诊治,那土大夫倒是个大刀阔斧的妙手人物,让小沙弥抓了把香灰给七皇子止血止痛。

这回倒是有点作用,伤口结痂愈合,可萧明彻落下暗伤。

曾经他引以?为傲的风流本钱,如今变得萎靡不振。

萧明彻几乎痛不欲生,老想?着找机会验证“自?己?是否完全废了”一事,奈何寺中?僧人,根本没有能入他眼的清秀和尚。

萧明彻魔怔般想?要重?振雄风,今日白兮然到来?,正中?他下怀。

乃是高朔苦口婆心劝说,方?才让萧明彻暂时按住见白兮然的念头。

却没成?想?

一个欲望缠身?,另一个用心不正,两厢一拍即合,立即化作了干柴烈火!

高朔根本就没法?阻拦。

禅房的门,开启又关上了。

禅房内部烛火不停地摇动。

高朔听到鞋子扔进墙角里的声音,木板床吱吱呀呀,然后是白兮然压着嗓音的笑语。

身?为当局者的七皇子萧明彻,已经陷入了偏执。

他不会想?到白兮然此?行,不可能怀揣单纯的目的,只想?挽回身?为男人的自?尊,希望能在白兮然身?上找回失去的面子。

高朔隐约觉察,两人这回可能要闹出大事。

可是他难以?置喙,亦不敢禀报丽妃。

丽妃从来?不会相信自?己?所?言所?奏,而只会怪责他无能,竟然能把白兮然这种祸害放进清心寺,放到她的宝贝儿子身?边。

所?以?高朔沉沉地呼吸了几口长气,握紧拳。

***

“王爷王妃能够驾临崔府,参与筹办我儿婚事,老夫不胜感激。”

“这几日,就请王爷王妃小住在碧梧馆。此?处最为雅洁,届时家中?来?往宾客喧闹,也不至于扰了王爷和王妃的清静。”

临近过大礼的日期,崔家家主,崔老侯爷穿着身?正红色蟒服,老侯爷平时并不高调,这回破天荒还系上了金腰带,远远望去,一身?喜气。

老侯爷出门亲迎,手里捏着两个无处安放的核桃,热情地引白照影两个往侯府里走。

侯府夫人自?然也在门外,亦是满脸笑容。

萧烬安淡淡点头,还了礼,人居然很正常地对答道:“舅父客气。希望我等的叨扰,不至于让舅父舅母太过费心。”

大魔王又会说人话了?

白照影和萧烬安也都身?着盛装。

白照影轻轻拨开珠冠流苏,眼睛好奇地眨了眨,正对上萧烬安挺拔的侧颜。

萧烬安碰巧回眸,对上王妃的视线,自?然道:“狐狐常说想?念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