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哆哆嗦嗦,将疯药解药熬好了端进世子的南屋, 眼圈完全是红的:“殿、殿下……”

世子就?在里屋躺着,架子床床边一张小圆桌,桌面燃着支火光幽暗的蜡烛。

萧烬安哑声吩咐:“放在那,然后你走。”

成安满心酸楚极了。

这才维持多长时间?大概只有一个月吧?

世子殿下才刚停了药,才看着情绪稳定,才有意向要为?今后打?算。

明明一切趋于好转, 怎么突然就?犯病了呢?

成安跪到萧烬安的床前,面朝世子的背影,磕了个头,泣涕道?:“殿下保重, 殿下再坚持片刻,属下这就?去请陈大夫,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成安边拜边哭,接着就?要起身?去陈应容的药庐。

却被萧烬安截住,他在床里, 嗓音有气无力?地说:“明日大朝, 要商议对瓦剌作战的事, 我身?为?锦衣卫主官, 片刻不得耽误。”

成安激动?得两行?眼泪掉下来,泪洒床前地毯, 只觉得殿下如今堪比张良周公?, 诸葛武侯。

又怕殿下独自在屋里抵挡那病, 一时不察伤了自己,成安到处扫视周围是否还有利器,打?算临走前把那刀啊剑啊的都带走。

此时萧烬安温声道?:“去吧。别告诉世子妃, 更别离我太近,免得误伤尔等?。”

“殿下!!!”

知晓世子面冷心热,向来待自己摆着张冷脸,而关键时刻,殿下却对所有人?都如此照拂。

曾经殿下病得最严重时,也都是顾念他们安危的。

成安感动?得无以复加,在床前又磕了两个响头,共凑成三个磕头大礼,抹着眼泪出去了。

……

“世子猴急!世子病了!”

“世子猴急!世子病了!”

与最近西北部突如其来的寒潮有密切关系,上京城清冷,今天阴沉沉的。

庭院光照不强,鹦鹉们叫得不欢实,各自在海棠树枝上频率不高地蹦跶,群鸟挤在一起,聚众取暖似的。

北屋迟疑地推开条门?缝。

昨天白?照影回来就?闭门?不出,晚饭都没吃,钻在被窝里,浑身?热腾腾地辗转整宿。

还是没把萧烬安强吻自己这事给?忘掉。

反倒是因为?刻意想忘记,他的记忆却在频频重复。

白?照影指尖抚摸下唇。

肤质柔软,触感痒得他曲起指弯,缩了缩。

以往嘴唇长在自己身?上,白?照影没刻意留意过这儿,更没想到这里被舌尖扫过时,能激起层层鸡皮疙瘩,浑身?像过电流。

白?照影咽了口口水。

站在北屋屋门?后面,他警惕地探出个脑袋,没听见萧烬安脚步声,应该是去衙门?上班了。

白?照影这才从门?后走到门?外。

鹦鹉们见他出来,兴奋地拍拍翅膀,往他跟前凑。

听见拍打?翅膀的声音,白?照影迎面又撞上一声:“世子猴急!世子病了!世子疯病犯了!”

白?照影眉心蹙紧。

犯病了……?

他早就?知道?许侧妃害他服过药,也知道?他快要康复了。

可鹦鹉们从不说假话,它们虔诚地学舌,听到院里有新鲜词就?会模仿,这定是院里哪个下人?议论此事,世子院的下人?们并不乱嚼舌根子,应该是真的。

白?照影站在北屋屋外的石阶,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

尽管还是会对萧烬安昨天的冒犯动?气。

但,过去的事和眼前的事相比较,他还是更关注眼前的。

白?照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