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这里再剪一点。”
于启岳顶着一头造型奇特的短发招摇过市,在严晟和周越霖的带领下就近找了家理发店。
颜夏寒留在了于温慈的坟头,说是有些话要对她讲。几位家长忙完这场事各自离去。
剪头发的过程于启岳眼都没睁,头发被周越霖从马尾处剪断剩下的那点儿简直惨不忍睹,也只有于启岳这种颜值才敢这样放肆。
“剪好了,看一下。”
于启岳睁开一只眼从镜子中先避开自己看了看严晟的反应后才敢完全把眼睁开。
“这是……我?”他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站起身来贴近镜子。
镜子的少年有着一头乌黑细碎的短发,发丝伏贴在耳迹,柔软的让人想伸手抚摸。
他睁圆的眼像好奇的猫崽一眨不眨,那张看了十几年的面容剪去一头长发竟然有点陌生了。
严晟惊叹地一边看他镜中的正脸一边看眼前的侧脸,他从不知道原来换个发型对一个人而言变化这么大。
他黑中透灰的眼眸莫名明媚许多,往日似有若无的阴郁都一扫而光,那双眼像是被洗过一样明亮,连眼尾拉长都弧度都不同以往。
“这是……我?”他听着于启岳呢喃道,“这是我!”
于启岳毫不在意理发师异样的目光,几乎是蹦着转过身看向他俩,“这是我!这才是我!”
周越霖夹着的还未点燃的烟的都惊掉了,他故作无所谓道,“是你,傻样。”
严晟看着他笑出一口白牙,“好看,真好看。”
“原来短发这么轻松,”于启岳伸手把头发拨得一团乱,看着镜子呐呐道,“我再也不像女孩了,我只是我自己。”
周越霖脸上一僵随后嘴角慢慢扬起,太好了,弄丢了自己十年终于又找到了。
于启岳活像一只飞出笼子的鸟,重获自由的喜悦包裹着他,他走出理发店恨不能和每个路人分享他的快乐。
路灯以他为始点一盏盏亮起,直至蔓延整个街道灯火通明,也没有他心里燃起的火光明亮。
“走慢点,看着点车,”严晟拽住他,“刚才差点被撞到。”
于启岳笑嘻嘻道,“不是还有你吗?”
周越霖在后面看俩人说说笑笑,眼里不由得也染上了笑意。他和于启岳就到这里吧。
“哥,”于启岳回头看他,“快跟上。”
周越霖却站住脚,“我要走了。”
于启岳脸上笑容未褪,“去哪里?”
“回家。”
这两个字再平常不过,于启岳却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转过身笑容渐渐消失,“什么意思?”
严晟不明所以地看向周越霖。
“我们之间该有点距离,本来你可以过得更独立更自由,这些年是我一意孤行惯坏了你。”
“没有……不是的。”
周越霖低下头掏出烟盒,明明是夏天他却像是受凉一般手抖个不停,他抽出一根烟又想到于启岳不喜欢烟味塞了进去。
“小姑临走的时候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可是我没有。我知道,”周越霖打断他,“你一定认为我已经尽到了做兄长的义务,我原本也这样认为,但我错了,我只是过分关注你把你保护得太好,却没有教你怎么成长为一个男人。”
“小姑生前一直告诉我们不需要听话不需要懂事只要过得顺心,可我一直让你乖,让你听从我的命令,每个人都可塑性都很大,我却毁了你的人生。”
“哥!”于启岳眼眶通红,“要是没有你我早撑不下去了,有你才有我。”
周越霖笑了一下,那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叹息,“小姑走了我也很痛苦,没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