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雯君的冷漠让秦长卿心中不爽,他何曾这般伏低做小的哄过谁。
但君子不与小女子计较,他看着身后送葬队伍,关心的问道:“不知这···”
“我的奶娘。”
秦长卿叹道:“一个下人能得雯君妹妹这般对待,也是她的福气。”
李雯君脸彻底冷了下去。
“如果这福气是以自已的性命做代价,公子愿不愿意要。”
疏离,愤怒,厌恶,秦长卿看着她的眼神,恍惚间竟觉得格外的陌生。
“我不过是想宽慰雯君妹妹。”
他的脸也冷了下去,还从未有人能这样给他脸色瞧。
李雯君被他们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一口一个下人刺的心口疼。
“这个你们一口一个的下人同你我一样有血有肉,夏妈妈待我如亲人,我待她亦是,若公子的亲人离世,公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秦长卿嘴动了动,只憋出个节哀。
李雯君没再给他任何一个眼神,绕过他缓缓朝前走去。
之前她对亲事有所犹豫,只因夏妈妈想看着她出嫁,她又需要强大的势力,委身于秦长卿不失一个好办法。
她无父母亲眷撑腰,斗不过宣平侯府,一腔热血也不过溅出个血花,白白送命罢了。
若她是像荣太夫人那样英勇的女子,能为自已挣出一条路来也好,可偏偏她无此能,成不了那戏本子里的女英雄。
嫁人是唯一的出路。
可一想起秦长卿那副虚伪的嘴脸,她腹中翻滚,需用力压下那股恶心来。
上一世的他和李雯希和和美美,脚下踩的是她的尸骨。
如今夏妈妈已走,她也断然不能再同这样的伪君子有什么瓜葛,没得叫人恶心。
只是要让荣太夫人失望,做不成她的孙媳了。
哀乐震耳,棺木一点点被土覆盖,直至隆起一个土堆。
夏妈妈终究还是没能住上能种一棵杏树的小院,她将永远的栖身在地下。
“妈妈,再等等,我马上就送她们去见你。”
小满擦了擦眼泪,拽着趴在坟上的伞儿,声音嘶哑道:“姑娘,回了吧。”
李雯君上了马车,身子僵硬,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她怕就这一眼,就再也忍不住。
云水院还是老模样,可李雯君却处处都觉得不对,她就那样慢慢走,慢慢走,没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慢步到夏妈妈房中,里面的装饰都是她亲手布置,屏风的上的杏花是她亲手所画,夏妈妈很喜欢,说要裱个屏风,这样一进门就能瞧见。
幼时她每每深夜就哭,夏妈妈就抱着她,一抱就是一整夜。
她用过的摇床还在,如今好好放在墙边,上面整洁如新,夏妈妈说,看着这个就好像看见了她小时候。
李雯君轻轻抚摸,顺势拿起床上的一套纯白里衣。
花瓣全都绣全,人却已经不在。
她双手颤抖的捧起,慢慢放在鼻尖,夏妈妈身上的桂花味还在。
“妈妈···”
眼泪断线一般滑落,眼眶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盯着那一朵晕开的花,跌落在地。
她痛哭出声,死死将里衣抱在怀里,仿佛现在她才意识到,夏妈妈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坐在院中石凳上等她,也再不会多晚都会为她留一盏灯。
她们此生将不复相见。
小满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哭声,将门轻轻带上,转身坐在了门外。
月上梢头。
李雯君呆滞的坐在地上,双眼红肿,声音沙哑,“小满。”
“奴婢在。”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