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

略显沙哑的嗓音显得有些遥远,薄津恪合上文件,偏头看向车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

五月份到了,路边播种的鲜花开得热烈灿烂,好像在这个时间死亡也成了一种幸运。

薄津恪又想起了和“许时颜”的那些过往。

那个和许时颜一模一样的克隆体。

他知道那个女孩儿不是许时颜,只是基于她的基因模组克隆出来的。

但如果没有她,他和许时颜之间或许不会有这么深的羁绊。

所以,许时颜记不记得,早就已经不再重要,许时颜的想法,也不重要。

薄津恪脑海里浮现起许时颜生气的模样,不过,大概那个时候,他早就已经看不见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淮砚万分不理解。

他知道薄津恪在意许时颜,可是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代价,那就太过了。

关悦曦对薄津恪至少还有点感情在,薄津恪只要稍微去示好,怎么会没有解决问题的希望?

薄津恪现在这样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到底是在想什么?

秦淮砚脑子里天人交战,忽然,他反应过来。

“……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薄津恪还是那副漫不经心,仿佛对世间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模样。

“做我该做的,不想被卷入其中,最好还是别多问。”

“你……”

秦淮砚想骂脏话又不敢骂。

他知道,只要是薄津恪不想说的事,他就是跪在他面前他也绝对不会说。

这个世界上,除了许时颜,到底还有谁能治得了这孙子?

交代完,薄津恪也不再废话,说了句让秦淮砚盯好港口,就挂断了电话。

关悦曦结束了今天的采访,刚走进关家老宅,佣人就急匆匆地迎上来。

“关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老爷,老爷他突发哮喘,现在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关悦曦脸色煞白,急忙上楼,来到关老爷子的房间。

此时,关老爷子的房间门口早就已经站满了专门研究他病症的医生团队。

关悦曦还没踏入房间,就闻到一股混合着血肉腐烂和药物的怪异臭味,简直臭不可闻,哪怕是戴着口罩的医生也蹙紧了眉头。

有医生递给了关悦曦上三层口罩,关悦曦才勉强顶着臭味走进房间。

“爷爷,爷爷!你怎么样了?”

关悦曦扑到床前,紧紧地盯着关老爷子。

关老爷子形容枯槁,身体上地褶皱如同陈年老树根,仿佛正处于死亡消解的阶段。

皮肤发白发灰,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具尸体,只有胸口剧烈的起伏召示着眼前的是一个活人。

求生的本能驱使,心脏还在剧烈的搏动,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胸口处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偌大的房间,几乎有一半都是营养瓶,勉强运转着这幅身体的机能。

关老爷子脸上几乎没有肉,只有一层皮包骨包裹着头骨,显得眼窝巨大,两颗眼珠像是镶嵌的两个球体,中间的那条缝隙勉强打开。

关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女,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嗬嗬”声,像是在笑。

“我的曦曦长这么大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去了,也活够了……咳咳咳……”

话还没说几句,关老爷子就涌起剧烈的咳嗽声,喉咙处像是卡着鱼刺,被羽毛挠着,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关悦曦瞳孔震颤,猛地抓起关老爷子的手,仿佛生怕他会离开,压抑着哭腔。

“爷爷,你别说了,曦曦都懂,你放不下关家,对不对,您放心,我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