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用餐的时光有限,许时颜把餐盘放在洗手台,终于开口。
“你脑子里的那些记忆,是不是还有关于实验过程的?”
薄津恪翻书的动作一顿,意识到了什么。
“……你知道了?”
知道他可能只是实验体之一,就连那些记忆都不是属于他的。
薄津恪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可尾音的沙哑却暴露了他并不如表面那样镇定。
许时颜眼神认真,直接上前,盯着薄津恪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这些,是觉得我没必要知道,还是你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薄津恪的纤长卷翘的睫羽微垂,答案显然是前者。
许时颜有些生气。
薄津恪从来都没向她坦诚过,她像是在眺望一个永远无法接近的海市蜃楼般的孤岛。
可生气归生气,想到薄津恪现在的身体状况,许时颜到底还是把自己那一点就着的个性压制了下来。
现在薄津恪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如果这就是他喜欢的相处方式,她可以不打扰。
许时颜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打算再继续追问。
“很晚了,你还是先休息吧。”
说完,许时颜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力道,下一秒,一个滚烫的胸膛贴近了她的后背。
许时颜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干什么?”
薄津恪把下巴抵在许时颜的肩头,低醇的嗓音如古筝般动人。
“有没有告诉过你,总是想要去试探别人的想法,很危险。”
“有多危险?”
许时颜挑眉,任由薄津恪从背后环抱着自己,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又带着点嘲讽的味道。
“我看是某些人不肯坦诚相待的借口罢了,不知是刀山还是火海?”
看着许时颜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薄津恪忽然从鼻腔里逸出声轻笑。
许时颜不悦地皱眉,抬起胳膊用手肘顶他。
“你笑什么?”
薄津恪眼疾手快,躲过许时颜的攻击,攥住她作乱的手腕,抓着许时颜的肩头,把人掰过来正对自己。
薄津恪看着她,融融的眸光带着宠溺和纵容,许时颜莫名有点气消了。
她很少见薄津恪笑过,和平时像是冰冷的机器模样判若两人,多了几丝活人感。
“好,那你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就算是你不愿意听的,我也告诉你。”
“真的?”
许时颜眯眸,眼神当中还带着点怀疑,像是在说“你可别骗我”。
“真的。”
天光乍白,一抹金色的丝线挂在天边。
如果看时间,其实太阳初升和日落并不是很好分辨,此时度假岛还沉在深蓝的暮色当中。
一块小小的墓碑歪斜在一棵椰树旁,周围的杂草几乎快要把它覆盖,不仔细看,和周围零星的乱石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朝着这边走开,在墓碑前驻足。
关悦曦半蹲下身,伸手把盖在墓碑周围的杂草拔干净,择出一小块干净的天地,随后,手指轻轻抚在那块小小的墓碑上,眷恋的如同在抚摸情人,绯色的唇缓缓勾起,眸底深处是如痴迷般的偏执遥远依恋。
“薄哥哥,我来看你了。”
关悦曦轻轻地说道。
过了十多年,墓碑上并不是精刻的,地点也选得仓促,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看起来有些幼稚,依稀看得出“薄哥哥之墓”三个字,大概是不认识墓字,“墓”写成了“暮”。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