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悄悄打开门,福慧、康宁各自下来进门,康宁暗暗向春来一点头,旋即关上了门。
春来拎着铜盆铁棒,雄赳赳气昂昂,直奔隔壁杜家去了。
潘楼阁子里,杜仰熙下着棋,突然问道:“你先前说郦家办宴,那郦二娘也会去喽?”
柴安回答:“那是自然。”
杜仰熙又问:“你有没有发现,今夜好似少了点儿什么?”
柴安环视一圈:“冷月,凄风,孤棋,苦茶,在座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还少了什么?”
杜仰熙果断道:“不对,应当是三个!”
柴安陡然醒悟过来,二人几乎同时出口:“范、良、翰?!”
此时,范良翰带着人沿墙根、泔水车撒了一圈铁蒺藜,又丢下几个老鼠夹。办妥后,他 领着几个家丁一路拔腿狂奔,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里。
春来便提了铜盆铁棒到来,狠狠敲了下去,“当”地一声,声震四野。
春来高声喊:“贼来啦,抓贼啊!抓贼!快抓贼啊!”
铜盆被敲得“当、当、当”响个不停,捉贼声阵阵心惊,院中四人从角落里蹿出来,猛地撞在了一块儿,面面相觑一瞬,忽然醒悟过来,全都冲向大门。
门早已被长锁锁住,根本打不开,四个人又争先恐后往墙头爬。王生踩住刘生的肩膀,第一个爬上墙头,顺势往下一跃,扑通一声落进了泔水桶里,哗啦溅起水花无数。
此时,邻家的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了,人们提着灯笼,拎着锄头、柴刀、斧子、木铲、扫帚等,大声喊着捉贼啊,呼啦啦全冲了出来。
墙头另三个见状,更是你争我抢地往下跳,不是落在泔水桶里,就是跌进铁蒺藜里,或是踩中了老鼠夹,一个个抱着腿脚、哎呦哎呦叫个不住,四仰八叉地摔在 一起。
崔娘子拎着扫帚带头冲上来:“有贼?贼在哪儿,哪儿呢?”
春来把手一指,人们一拥而上,把四个人团团围住,争先恐后的敲了好几棍子,四人连声叫饶命。
这时,郦家的门才开了,郦娘子提着灯笼姗姗来迟,身后跟着郦家几个姐妹。
崔娘子唯恐天下不乱地嚷起来:“哎呀,郦娘子,杜家半夜里进了男人,还不去瞧瞧你家大娘!”
邻居嚷道:“是啊是啊,快进去看看!问问探花娘子安危。”
郦娘子扬眉:“大娘?人不是在这儿嘛。”
崔娘子哪里肯信,把灯往郦娘子身后一照,果然见寿华、福慧、康宁都好端端站在她的身后,不由愣住。
“今儿是端午,我邀了亲家小聚,亲家吃醉了酒,便留她在家里歇了。夜里睡不着,还叫了几个女儿陪我打马吊。春来,吩咐你回家锁门,怎么吵嚷起来了?”
春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正是回来锁门,忽见黑影翻墙而过,好生怕人!幸有街坊四邻来得快,不曾叫他们逃脱。”
琼奴道:“还不快去清点,看少了什么不曾。”
春来忙开锁进门:“哎,这就去。”
寿华眼风扫过,见那人群里竟有四个,一时好气又好笑,轻轻摇了摇头。
刘生脱口道:“我不是贼,我是”
康宁马上道:“不是偷东西的贼,何故进人家后院。莫非想趁探花郎不在,欺辱他家的内眷?”
梁生忙道:“不不不,不是我要来的,分明是她……”
福慧冷笑一声:“哦,旁人请你来的,凑一桌好打马吊么?奸赃的罪名也是好轻易捏砌的!污了女眷名节,刑杖流放是轻的,少不得判你个绞刑!”
琼奴故意吓唬他们:“可不是,真是来干偷香窃玉的勾当,越发不能轻饶了。”
众人群情激愤:“对!看他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