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拔下发间簪子,就往柴安腰上轻轻扎了一下,见他还是装睡不醒,就要重重扎下去。
柴安猛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谋杀亲夫啊。哎呦,娘子饶命。”
“醒了?”
“醒了醒了,娘子有命,不敢不醒。”
康宁哼了一声:“在我跟前弄什么鬼,你暗中助那杜探花捉奸,可曾提前报过我了?”
柴安握住康宁的手,赔笑:“娘子好不公道,人家夫妻议定了,要设个局捉贼,我好心相助,怎么倒成罪过了?”
康宁用力抽回手:“哼!大姐姐要一口应了这个局,便可自证清白,她要是支吾不敢应,反而坐实了罪过。好一个杜仰熙,明面儿上要拿严子美,背地里分明试我大姐姐呢。”
柴安笑着靠过去,伏在康宁膝头:“他两个才成婚几日,揭盖头前又不相识的,新郎官生疑也不为怪。若非严贼无端作恶,哪显出大娘白璧无瑕。经此一事,该是再无疑心了。娘子也别恼他,世间似你我这般,两无猜疑的恩爱夫妻,毕竟少有嘛。”
康宁突然道:“停车。”
柴安起身:“娘子?”
“我不恼他,单恼你。谁同你两无猜疑,你对那杜探花有义,却瞒得我好苦,下车!下去下去!”
……
第37章 流言
柴安被丢下车,惨兮兮地喊:“娘子!”
转头又斥责跟车小厮:“看什么看!娘子!娘子 ”
康宁从窗户探头看他一眼,哼了一声,摔了帘子,车子又走远了。
“怎能中道把我扔下嘛,娘子!娘子你好狠心……”
很快,黑暗里传来阵阵马蹄声。德庆骑了一匹马,手里还牵着一匹追上来:“娘子果真把您半道撇下了,郎君嘱我暗中跟随,真神算也!”
柴安牵过马缰绳,快速翻身上马,笑道:“我这一关倒还勉强过得,只怕那爱算计的杜探花,今夜可不好过喽!走,追娘子去!”
柴安策马而去。
小院正房里,寿华正低头在画案上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
杜仰熙装模作样地看了会书,其实一个字没看进去。很快,他合上书,微笑提醒:“娘子,夜深了。”
寿华没理他。
杜仰熙放下书,站起身,欲走过去看寿华写字,却又中途止步,转头把被褥从软榻上抱到床上,径自在床边坐下了,侧头看寿华反应。
寿华写得很认真,连头都没抬。
杜仰熙轻轻咳嗽一声,依旧唤不回寿华的注意,索性主动宽衣解带,在床上寻到一个舒适姿势躺下,头靠在枕上,温言道:“娘子,夜里写字,仔细伤了眼。”
寿华终于停笔,走过来,将一张叠好的信递到他跟前。
杜仰熙来不及打开细看内容,只扫到和离书三个字,便一咕噜坐了起来,惊异道:“娘子,这是何意?”
寿华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向桌子走去。
杜仰熙匆忙穿上外袍,追到桌边,寿华已在桌前坐下了。
杜仰熙捏着和离书,猜测道:“娘子怏怏不乐,又要与我和离,是怪我捉了严子美,伤了娘子颜面?”
寿华一言不发。
杜仰熙不可思议道:“娘子,当日屋内只你我二人,旁人不知情,可你心知肚明啊。我摔的是自已的墨,撕的是往日的旧衣,那两下打的更是我杜仰熙的脸。就有一两句愤激过当之言,也全为取信于人,娘子念着我为你洗冤,也该宽恕才是,究竟为何要恼我?”
“为我洗冤?杜探花,你这番作为,用意有三,却没有一桩为我,全是为你自个儿。”
杜仰熙坐下:“哦,愿闻其详。”
寿华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