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杜仰熙一笑,向柴安深深一揖:“正要请柴兄指教。”

柴安微微一笑:“听三娘谈起,大娘子素好文墨,元明最拿手的是什么,全都抛之脑后了?”

杜仰熙若有所思。

正房里,康宁、好德和春来提着好几只巨大无比的食盒过来,累得气喘吁吁。

寿华打开一看,麦粥、枣糕,各式菜蔬、肉食、糕点应有尽有。

康宁取出一只瓦罐,说:“寒食日禁火,娘怕杜家顾不来,昨儿领着姐妹们忙了一天,熬好麦粥,蒸了子推饼,又炖了肉,三五日不生火也饿不着。厨下还炸着馓子呢,过会儿再给你送来。来,先把汤喝了。”

那边好德忙着把两串用柳条串好的“子推燕”挂在门槛上。

寿华看看康宁:“你怎么又来了。”

康宁看姐姐一眼,意有所指道:“姐姐在这儿,我不放心。”

寿华好笑摇头。

小厮灵药叩门,站在门外行礼:“娘子,郎君捎了信回来。”

康宁快步过来,把手一伸:“拿来!”

灵药马上低下头,拖了袖子掩住手,才敢给康宁递东西。

康宁取了头上簪子,挑开了信封口,取出一张纸笺来,匆匆扫过,冷笑一声,将信递给寿华:“你瞧!”

寿华展信。信上写: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期集虽云乐,日日念早归。

踟蹰复踟蹰,情思当告谁!

寿华看到诗文,心领神会,不禁微微一笑。

好德探头:“哎呀,杜探花自知错了,向大姐姐你示好来啦。”

灵药知机,忙讨好地说:“娘子,郎君等您复信。”

好德将寿华推到画案前:“单他探花郎会拈文怎的?大姐也有好文墨,快回他一首,好叫他知道,我家也有人爱读书的。”

康宁一扬眉,讥笑道:“稀罕。既是知错了,何不当面赔罪,未必他探花郎的面皮,也比旁人贵一钱的?”

好德笑嘻嘻:“娘说了,人家是探花郎,官家都赞他英才俊伟,将来前程万里。大姐是要做诰命夫人的,低个头怎么了?夫人肚里也能撑船哪。”

康宁翻了个白眼。

寿华手持毛笔,却停住了,思虑片刻,忽然将案头白纸叠起,随手塞进了信封。

众人惊讶。

潘楼阁子里,三个男人围着一张白纸看了半天,抬起头,面面相觑。

范良翰拎起白纸:“这是怎么个意思?”

柴安问:“灵药?”

灵药一个激灵,只好苦笑。

杜仰熙望着白纸,愁眉微锁。柴安突然一笑,抖了抖白纸:“我知道了!你们看,这是什么?”

范良翰嘟囔:“能是什么,白纸一张。”

柴安信誓旦旦:“错了。元明在此愁对明月,大娘那里泣涕如雨,他问情思当告谁,大娘回脉脉不得语,这不正好吗?”

范良翰满腹狐疑:“不对吧,她真是这意思?”

柴安在桌底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狠狠碾了碾,范良翰吃痛闭嘴。

杜仰熙反问:“读万卷书,只怕也难懂女儿心。是脉脉不得语,方才一字不书?”

柴安笑道:“是了是了,这就对上了嘛!”

杜仰熙不再疑虑,含笑持笔,复又落笔:

碧纱窗下拆缄封,一纸从头彻尾空。

料想贤妻无别意,相思长在不言中。

杜仰熙边写边解释道:“传说某代有个福州的读书人,写信给远在家乡的妻子,一时误塞了白纸,却引来一封情意绵绵的回信。如今效此旧典,盼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