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华带着侍女站在中庭,手搭了凉棚,仰头向上望去。
侍女高兴道:“娘子,这点儿活计做起来快,明日午后准能修好啦。”
寿华满意地颔首。杜仰熙顺着二人视线朝房顶上一看,原来还有两个工匠在修木架。
杜仰熙喊:“娘子!”
寿华见二人回来,行了个万福礼:“官人与叔叔这么早就回来了。”
桑延让好奇道:“院里的花儿不是种得好好的,你们这又是做什么?”
侍女回答:“主母说城里柴米菜蔬都贵,不比乡下住得舒坦,娘子要腾出个宽敞地方,好为主母修个菜圃,让她高兴高兴!至于那些花儿,娘子说了,往后都种到架子上去。”
杜仰熙惊异:“院中的花苗都是丈母特意找人移来的,为了我娘,娘子竟将心爱的花儿都拔了?”
寿华提醒:“闰月,小点儿声。”
桑延让愣住:“闰月?”
闰月骄傲道:“娘子说一个姑娘家,丑儿丑儿叫来叫去忒不像样。既是闰月里生的,那就叫闰月好啦。”
杜仰熙笑了:“哟,这么高兴啊?”
闰月难得真情流露地说:“我爹都不理我叫什么,我长这么大,头回有自已的名字!真好听!娘子,你快多叫两声!”
寿华笑着摇头:“闰月,闰月。”
闰月终于满意了,吆喝工匠:“你们笑什么,快干活!”
杜仰熙看了东厢一眼,低声道:“我娘惯了乡野生活,娘子架上莳花,可谓用心良苦,我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
寿华笑道:“官人言重,都是一家人,何谈一个谢字。”
桑延让听他夫妻二人对话,似有绵绵情意,只别开了眼神,望向院中劳作的工匠。闰月笑嘻嘻道:“郎君真个要谢,将头上这簪花为礼,岂不正好的?”
杜仰熙醒悟,忙摘下头上的簪花,递了过去:“改日我去街上再买好花来赔了娘子。”
寿华笑着接了:“婢子无赖,官人勿要介怀。外头热,快进屋去吧。厨下甘草汤和凉水荔枝膏都是现成的,我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