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仪容一项,就胜过?了所有?人,气?势上?自然?也就有?了偏颇。

崔舒若远远瞧着,目光落在了侯监察使簇新的衣物?、过?于黑乌光溜的头发上?,还有?纤尘不染的鞋底上?,她算是清楚这位侯监察使是怎么做到迟了这么久的。

怕是拖延时?间不说,还特?意沐浴了一翻。

当真是懂得磋磨人。

在侯监察使来的时?候,齐国公也掀开轿帘,武将和文官到底不一样,尤其?是文武兼备和只识得讨好岳家的小人。

齐国公一出来,原本还翘起嘴角的侯监察使,被衬得轻浮起来。

但齐国公双眼一眯,还是客气?的笑迎侯监察使。侯监察使在齐国公出来的时?候,笑容一凝,但察觉到齐国公对?自己的客气?以后就放松多了。

“哎呀,诸位可是等候我已久了?真真是对?不住,路上?出了些差错,迟了点,倒叫诸位好等。”他嘴上?说的是歉意,可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彰显了他的心思。

再者说了,得是什么样的差错,能在将将要到并州前,竟迟了一个多时?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侯监察使是有?意给并州官吏一个下马威,可没有?人会在这时?候不长眼的说出来。两边似乎是僵持住了,可侯监察使应是早有?准备,他的目光落在齐国公身后一个穿绯色官服的男子身上?。

“那?位可是庾惠庾贤兄?哈哈哈,我有?一位妻妹可是嫁给了颍川庾家的庾恕郎君,论起来,你我还算是亲戚呢。”侯监察使满脸笑意的攀起关系。

其?实,真要是细数起来,整个并州的世家们,都?是沾亲带故,便如同等在这里的并州官吏们,泰半是有?亲的。

至于本家和柳家有?姻亲的也是数不胜数,侯监察使独独挑选了庾惠攀关系,很难不令人深思。

要知?道先前并州收拢流民,编入籍册,授以荒田耕种?,世家里反对?声最大,且带头的就是颍川庾家在并州的支系。

他们是在并州的世家里最有?声望,也是占据土地?最多的,流民越多,他们就能有?越多的佃农。齐国公的所做作为,他们的利益被侵害得最多。

即便如今政令已经无法挽回,庾家也很机智的同齐国公之间的关系缓和下来,上?次庾三十七郎对?崔舒若献殷勤,就有?家族示意的原因在,可到底是有?隔阂的。

如今被当众叫出来,侯监察使又是一副来者不善的姿态,几?乎是将庾家架在火架上?烤,也间接表明?了他的目的。

但世家的人也不是傻的,不会把自己送上?去给人当刀使,庾惠连上?去都?没上?去,他就站在原地?,客套疏离,“侯监察使客气?了,不敢攀亲。”

这就算是婉拒。

但侯监察使可不会在乎,他的目的不过?是挫挫并州官吏,尤其?是齐国公的锐气?,至少此刻看起来已经达到。

齐国公面上?看不出喜怒,还是依照礼数请对?方先行,但这只是寻常的客套,他毕竟有?国公爵位,按照惯例必须转而推辞,请齐国公先行。

最后让齐国公走在前头。

然?而,侯监察使却眉开眼笑的道:“国公太过?客气?,我也却之不恭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不约而同的变了。

侯监察使却当真开怀大笑的走在前头。

马车里,赵平娘也看得义愤填膺,“竖子安敢猖狂!”

崔舒若这时?候终于把茶碗里的茶水喝完了,她眉眼笑意清浅,“阿姐,你想不想看好戏?”

“嗯?”赵平娘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崔舒若的意思,当即展颜,“那?我只等着见见舒若你的神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