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些慌乱,其实她并未怀孕,那郎中是小娘的远亲,他们是串通好的。
本想着借假孕进府,再找个理由嫁祸给姐姐,天衣无缝。
谁能想到沈轻云真的走了。
侯府纳妾,满城皆知。
谁人都知道陆小侯爷的作为,抛妻迎妾,为世俗礼法所不容。
因此,高门望族矜于名节,被拜帖良多,真正参宴的却很少。
门可罗雀的婚宴上,陆照珩喝得酩酊大醉,回到洞房时已经是午夜。
“夫人,我又胃痛了,醒酒汤,醒酒汤在哪里……”
他踉踉跄跄走进去,看到的却是一袭粉红色嫁衣,坐于床上的沈灿月。
即使是端坐着,沈灿月也不老实,胸口的襟领若有似无地敞开。
她端起床头的合卺酒,眸中春光潋滟。
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合房暖情酒。
“侯爷,您可是海量啊,怎么能喝这么少就醉了呢?今晚这合卺酒,可是必须要喝的。”
陆照珩看清是她,口气瞬间冷了下来。
“你姐姐呢?”
沈灿月愣了一下,还是不紧不慢放下酒杯。
“侯爷糊涂了,姐姐失德,忤逆侯爷,已经被你亲自废黜,赶回娘家了呀。”
沈灿月在进府之前,早已学会了伺候男人的手段,得心应手。
“侯爷,今日累了,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吧。”
她跪坐在床上,开始为他宽衣解带。小手不老实地掠过某处时,陆照珩烦躁地推开她。
他的夫人一向温柔缱绻,从不会如此轻慢。
“你有孕在身,还是算了,今夜你就去偏房睡吧。”
沈灿月脸上的笑容僵住。
“今天是妾身大喜之日,如何有与夫君分床的道理?”
陆照珩却未曾留情面,皱起眉。
“你当初是怎么蓄意爬上本侯的床,现在就怎么爬下来。”
沈灿月在大婚之后沦为了侯府的笑柄。
多少人议论她是个倒贴爬床,水性杨花的贱货。
她咬了咬牙,只恨自己没能成为正室,便无人再敢说她的不是。
那段时日,陆照珩也一直对她冷冰冰的,心中怀着对沈轻云的愧疚,从未留宿过。
听说沈轻云并没有回尚书府,而是独自一人去了一处山庄调养身体,他心急如焚,隔三差五就派人去打探消息。
可惜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沈灿月只会比他更加慌张。
侯爷不肯与她同房,她就更没有机会怀上身孕。
她假孕的事实,等到月份大了,就瞒不住了。
这天晚上,沈灿月特意悄悄托人搞来了迷情香。
她还精心装扮,投其所好,穿上了姐姐从前的寝衣。
烟雾袅袅的暖阁,外面电闪雷鸣,映出白夜如昼。
他在半梦半醒中动情,伸手撩开了女子的鬓发。
“夫君,我回来了。”
沈灿月的容貌与长姐有几分相似,却褪去棱角,平添了几分柔婉。
他好像看见了及笄那年初见阿云时的模样,明眸皓齿,浅笑依然。
“阿云,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陆照珩痴情地喃喃念着,将沈灿月拥入暖帐。
即将闯进她身体中时,他安排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忽然慌里慌张地叫了起来。
“侯爷,侯爷,出事了,夫人她……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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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珩的瞳孔猛然放大,难以置信。
他光着脚狼狈地走出房间,掐起小厮的衣领,直掐到那小厮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