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玄是他们大理寺的长官,要是真的为庶兄挨了笞刑,日后哪里还有脸进大理寺的门。
可被薛蛟这么明晃晃的提出来,若是不替,便显得他无情无义,连手足亲情都不顾。
为官者,最重忠孝二字。
替,不行;不替,也不行。
众人俱哑口无言,觉得,这薛蛟虽出身市井,大字不识几个,可心机却是十分深沉歹毒,竟有些急智。
薛蛟自不会管其他人,只抬眼盯着李玄看,慢笑道,“只是笞刑而已,世子爷不会受不住吧?”
说着,又语气轻蔑,偏脸上又带着笑容,仿佛很好说话一样,道,“我这人呢,最是讲义气,这样好了,世子爷今日求一求我,我呢,便替二公子受了这笞刑,也省得世子受这皮肉之苦。”
他说罢,双手抱臂,挑唇轻笑,等着李玄开口。
李玄却只是轻轻抬起眼,仿佛从头到尾都没被薛蛟激怒,神色平静,轻描淡写道,“不劳薛大人操心。徒拘可抵笞刑,算算日子,两相抵消。”
“薛大人还是多操心自己吧。薛大人慢走,我便不送了。”
李玄慢声说罢。
薛蛟只冷笑一声,道,“区区笞刑,我有何惧?”
丢下这话,便大步出了大理寺官邸。
54. 第 54 章(捉虫) 人没了?
笞刑, 便是用竹板拍打人的背部。竹板长而薄,打在皮肉上,起初是一阵的疼痛, 但很快便浮起一道道红痕。
笞刑四十, 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一旁的监刑官数到“四十”,负责行刑的人, 便立即停了手。
薛蛟从长凳上下来,赤/裸着的上身, 背后全是一道道浮起的红痕, 才一会儿功夫, 便肿得老高, 看上去十分可怖。
小厮忙上来要扶他,薛蛟却只抬手推开了他, 自顾自系了衣带,朝那小厮道,“记得夜里替我屋里那花换水。”
他说罢, 原要走了,忽的想起来, 回头道, “顺便同卢总兵告个假。”
小厮忙应下, 便见薛蛟朝外走了。见他脚下步子稳稳当当, 仿佛挨了四十笞刑, 于他而言, 只是挠挠痒的小事一般。
薛蛟出了门, 脚下一拐,便朝自家去了。
他进门时,薛母正领着小丫鬟, 在屋里做衣裳。听到动静,薛母便抬了头,见是儿子,面上划过一丝慌乱,忙放下手里的衣裳,迎上来道,“蛟儿,怎么今日回来得这么早?”
薛蛟只舔舔干裂的唇,道,“口干了。”
薛母便立即朝小丫鬟道,“柳儿,快去弄水来。再叫膳房下碗面,多放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