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起来、来得及就随便买点吃;想不起来就算了。她没有让助理帮忙买早餐的习惯。

高强高压的工作通常就能支配她的一上午。

迟文松顿了顿,还是选择“冒死进谏”:“早餐,还是要吃的。”

岳清:“……嗯。”

为了避免又陷入不尴不尬的境地,她转身离开了迟文松所在的客房。

岳清一走,迟文松的嘴角再也压不住了。

终于!

阴差阳错,终于可以和她睡在同一屋檐下了~

迟文松半躺在舒适柔和的大床上,忍不住这看看、那瞧瞧。

整个房间的布置奉行极简主义。

折叠门将空间切割成精巧的方匣,悬浮式衣柜嵌着黄铜拉手,门缝间漏出半截墨绿羊毛毯,是整片灰白基调里唯一的浓烈。

藤编床头挂毯垂落流苏,与墙角的琴叶榕投影在奶油色墙面交缠;

折叠书桌贴着飘窗展开,亚克力镇纸压着建筑图纸,铅笔痕还停留在未完成的老街廊桥;

陶瓷托盘里散落着薄荷糖与褪色火漆章,底下垫着张泛黄音乐会门票,看样子是当时没来得及去看,最终被时光遗忘。

他的打量是雀跃型、沉浸式的。

再回神是因为听到外面不轻不重的咔哒一声。

门上锁的声音。

岳清离开了。

比迟文松想象中要早,但他的情绪没有想象中那样“被一个人留下”的失落。

因为

他在她家哎!

女主人一离开,迟文松反倒是觉得没那么拘谨了呢。

他顶着宿醉起床,出房间。

却不敢大肆打量、深度探索。

岳清家的客厅大而敞亮,多余的装饰很少,一如她这个人的个性一样,冷淡、肃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无敌河景,视野开阔。

迟文松顶着一颗鸡窝脑袋,先去厨房给自己找了一瓶矿泉水吨吨吨,又闲庭信步似地挪到床边,尽览窗外景色。

尽管他家和这里无论是视野还是奢华程度都差不多,但他总觉得在岳清家看到的天更蓝、云更糯、心情更愉悦。

景色看够了,迟文松又回身走到客厅的书架前。

石膏线装饰的书架嵌在承重墙凹陷处,三卷《纯粹理性批判》脊背挺括地立在桦木隔板上。

烫金边已经氧化发黑,唯有第二卷书页微微翘起翻到《先验辩证论》那章,铅笔划痕在"建筑术"三个字下方晕开涟漪。

迟文松挑挑眉,原来岳清的爱好这么广泛?

他对她的了解,可真是太少了。

迟文松用指腹抹过蒙灰的书顶,忽然碰到凹凸的刻痕。

就着晨光侧转角度,磨损的铜版纸上显出一串德文:

Was ist der Mensch?

康德的终极三问横贯扉页,最后那个问号被描得又深又急,几乎戳破纸张……

迟文松抽出这本书,坐在附近的懒人沙发继续翻动,品赏着晦涩版的岁月静好。

不知不觉,就赖到了中午。

肚子先咕咕抗议了。

迟文松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将昨天的衣服穿戴整齐,床品也整理好,认真四处查看是否有遗落之物后,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其实他知道,如果故意遗落些什么,可铺垫好下次相见的理由,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

太拙劣了。

迟文松想高级点。

*

岳清是在下午三点多得到了短暂的半小时喘息之机。

她坐在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