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点完菜把手机还给他:“没想过这种无聊的问题。”

“……”迟文松换了个问法:“您从出生就是个淡人吗?”

岳清浅淡的眸子里泄露出浅浅的讶异:“或许?没注意过。”

迟文松对开展新话题锲而不舍:“岳总,你总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

岳清:“我这不是主动坐在你对面和你吃饭吗?”

言外之意,哪里拒人了?

迟文松:“我是说更深层次的……你懂。”

岳清:“我们是同事。”

言外之意,同事要有边界感,他越界了。

迟文松被这句话搞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莫名情绪,顶了一句:“如果我不想和你只做同事呢?”

这句话暧昧和暗示属性很强。

很冲动的一句话。

迟文松脱口而出之后也有点觉得不妥。

岳清反应却淡淡的:“怎么,你想辞职啊?”

迟文松:“……”

那倒没有。

“公司不是出了邮件么……”

岳清提醒:“我们是上下级。”

她总是以最简洁的话语,表达最精准的想法。

虽然公司有这样人性化的邮件,但双方首先得不是敏感部门的,不能在业务上有直接的联系。

他们这种一个部门的上下级,显然不合适。

一句话,破碎他所有的“幻想”。

这很岳清。

迟文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年轻气盛的人,哪怕他正处于这样的年纪。

就连在感情方面,他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习惯性掂斤称量的人。

说不好听的,就是喜欢权衡利弊、精于计算。

当然不是要计算得失图人家什么,而是计算两个人未来能够携手一生的可能性。

可能性大,就会试试;

反之,则不会开始。

至少在朋友眼中,这是个大缺点。

所以那句“我可以辞职”,迟文松一时间没说出口。

因为最后理智占了上风。

他笑了。

岳清:“你笑什么?”

迟文松笑意更深,自嘲意味十足:“我笑岳总之前真是一针见血,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吃饭吧。”

岳清:“……”

菜上齐了,正是时候。

日子一天天过,迟文松内心的“不甘”也在一天天长大。

只是还没有到一个临界点。

直到有一天,他来天台抽烟,听到岳清在讲电话,应该是和家里人。

“嗯,妈,我知道。”

“我月底休假回来就是了,可以相。”

“不,我已经把他忘了。”

“我是说过‘他之后谁都一样’这种话,但这不代表我没忘记他。”

“算了,我不想解释。”

岳清最后的语气是克制中带着不耐。

迟文松猜测,或许她不是天生就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一朝被蛇咬?

岳清收了线,抬头便撞上迟文松晦涩的眸子。

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不过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