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当他们终于锁定攻击源,岳清忽然踉跄扶住窗台。

迟文松伸手去扶,却摸到她睡袍口袋里硬质的药盒,上面印着R国实验室的标志。

“是强效镇痛的药。”岳清淡淡道。

伸出手抠出两粒药片,喉骨滚动出脆响,“它能让我再保持八小时清醒。”

透过室内灯光,隐隐照见她锁骨处的过敏红疹,这是连轴转三天后免疫系统的抗议。

迟文松心中漾出异样的情绪:“岳总……”

岳清又戴上了清冷面具:“好了,事情处理完了,请回吧。”

迟文松怔怔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

说太多,会逾矩。

这里是酒店,是她房间,但也是职场。

第二天验收会上,迟文松看着岳清用珍珠粉遮住眼下的乌青。

她正用d语和该国工程师争论参数,桌布下的小腿却无意识蹭过他的西裤。

纵然隔着两层布料,他依然感受到那处伤口的温度。

心猛然过速跳动了几下。

“迟总监觉得呢?”岳清突然转头,用d语问他。

迟文松赶紧收拢情绪,镇定回答。

岳清最讨厌下属在工作的时候‘不专业’。

发表完看法后,岳清看了他一眼,目光极淡。

迟文松:“……”

他刚才也没说错什么啊?

会后,岳清单独留下了迟文松。

她透过精光的镜片似能看透他内心似的,让他无端感到心虚。

迟文松:“怎么了,岳总?还有什么问题吗?”

岳清:“会议上为什么走神?”

迟文松内心一震,心道不好,还是被她给看穿了。

这女人太厉害了。

迟文松理亏:“对不起。”

他现在已经非常清楚知道,岳清不喜欢任何借口。

岳清:“你本来可以阐述得更好。”

意思是他因为走神,而没有表现出百分百的专业。

他能说什么呢?

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迟文松只能再次诚恳致歉。

岳清微微皱眉,似乎是不满意他这样的“摆烂”态度。

迟文松:“岳总……”

他以为她要扣他点奖金什么的。

没想到岳清却说:“迟文松,你喜欢我,对吗。”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此话一出,迟文松瞬间脸红。

承认也不行,否认也不对。

一时间把他给卡在那里了。

问题是迟文松自己都没理清他对岳清到底是什么情愫。

就算是喜欢,也是萌芽阶段,随时可以掐灭那种。

至少他这样以为。

会议室的空调出风口忽然加大风量,送出的那是冷风吗?

那是尴尬的风。

迟文松坦言:“岳总,我不知道。”

岳清:“那我来告诉你,你喜欢我,但这种情感还不坚定,你在彷徨在观望,所以暂时不会有任何行动。”

迟文松:“……”

被戳穿了全部心事,他当即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