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

等两人都清洗完,三明治已经凉了个透,尤时无奈,也不管什么节不节食了,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准备配着吃完一份三明治。

屋外又下起了雨。

正逢夏季,南方向来雨水多,尤时已然见怪不怪。

她坐在地毯上慢吞吞地吃三明治,啤酒搁在茶几上,程刻已经狼吞虎咽地解决完了他的那份,去厨房下面条了。

他在吃的方面一直不太讲究,只是胃口奇大,吃饭跟倒垃圾一样,多大份都能倒进胃里。他煮好一碗面条,端到茶几上和她一块儿吃。沙发是不能坐了,他一个186的大高个,拱着腰坐在地上吃面条,着实有点委屈。

“为什么来迎州了?”程刻嚼着面,抬眼问她。

“需要理由吗?”她此刻已经把自己的那份三明治吃完了,啤酒还剩半瓶,她没再动,靠着沙发点了一支烟。

“你没跟我说。”

她吐出一口烟,睨他一眼,“我们之间,需要么?”

她其实酒量一般,甚至可以说很差,半瓶啤酒下去,脸已经红了个透。这几年来,程刻也只有在她酒劲上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她情绪外露的一面。

程刻没再说话,把面吃完,收拾好桌子去厨房洗碗。洗完碗后又折回来,把沙发脏了的被套拆了扔进洗衣机。

……

夜里程刻理所当然留宿在这儿,她的床上。

一米八宽的大床一人睡一边,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很多回,但中间始终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是她划的。程刻明白,她所有不言语不拒绝的时候,其实都在内心里给这段关系划了界线。

是他哪怕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她身边,也无法跨越的界线。

0002 2.梦境

尤时近几年听过最多的话是:你变化挺大的。

世俗界定她,认为女孩子应该留在小县城里,毕业结婚,供房育儿,满地鸡毛的柴米油盐。但她偏要出走,从离家两百公里的京都到离家两千公里的迎州,比起旁人的目光和父母的期待,她更想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尤时今年二十七岁,靠毕业那几年拼命工作赚的钱,她的存款尚算充足。年前辞掉了京都的那份高薪工作,在父母的反对声中来了迎州,租下一家书店和交了一年房租后,账户余额还够她过点慢生活。

在此之前,她和程刻已经半年没见面了。

她来迎州后不常做梦,尤其不再梦到他。那段过往被她丢在了落后小县城的雨中,京都繁华街道的雨中。

直到他再次出现在迎州的雨幕里。

她梦到了程刻,高中时的程刻。

尤时和程刻是高中同学,他们高一下学期划分文理科,尤时选了文,高二那年,她从文转理,坐到了程刻前桌。

一坐就是两年。

有一场印象深刻的篮球赛,人声鼎沸,他们年级男生尤其多,文理班男生战斗力不分伯仲。那场球赛也精彩异常,最后以理科班险胜收官。

那场比赛的节点尤时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程刻收了低年级一个女孩儿送的水,换来他和尤时一周的冷战。

最后是尤时先低的头。没办法,连着好几天交上去的数学作业都被批评了。晚自习上她把数学习题放到身后,对方一言不发接过去,轻车熟路地给她写好解题思路。

后来做完作业,他把mp3放在课桌,藏在书本下,塞给她一边耳机,和她分享冬日夜晚的歌单。

那个冬天特别冷,窗外在飘雪,校服外套根本不挡风,室内供暖也不足,却是尤时印象中最温暖的一个冬季。

梦境最后,是灯光昏暗的教学楼楼梯间,尤时梗着脖子仰视他,眼睛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