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缮也明白,笑道:“没错,实则陈家借道给我们,也未尝没有抱着并、幽二州相争损伤,而陈家得利的想?法?,只是计划没成。”
范占先:“主公的意思是?”
李缮:“当日,我们让高颛演一场计中计,时而投靠冀州,时而投靠幽州,冀州许是有所感悟。”
范占先:“如此当可使用反间?计,请君入瓮。”
李缮:“可。”
遂请陈霖如帐。
陈霖自幼学习治国之道,无非便是高?门?上?上?等,寒门?最为下贱,最开始李缮在北方出名头时,不止是陈家,四周那司徒家、柳家等,还?等着李缮归附。
不成想?,等着等着,李家风头无两,反而驾驭在他们之上。
李家取得今日,受洛阳和江南各方忌惮,连陈父都因为李缮入幽州而忧思过度,病榻缠身,陈霖从此不敢小看?李家。
此时得到接见,他抻平衣袖,甫一进营帐,就看?案桌后,李缮一袭白衣,束发于?顶压以银冠,目若点漆,黑白分明,宽肩蜂腰,气度强悍而慎独。
他倒是比陈霖想?象中要年轻英武许多,果真是一方霸主之相,不容小觑。
陈霖只看?了一眼,赶紧俯身长揖:“冀州陈州牧第三?子,陈霖拜见安北侯。”
李缮:“起来?吧。”
陈霖:“听闻将军正在寻未开刃的轻剑,我祖父手上?有一把轻剑,是赤玄铁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
李缮目露兴趣:“拿来?看?看?。”
陈霖心内一喜,赶紧请人双手高?高?举着端上?来?,李缮单手执剑,重量尚可,他拔剑出鞘,在光下,赤玄铁折射出瑰丽的红色。
此剑虽未开刃,李缮用?内劲,试着用?它劈了下桌上?的铜制提梁壶,咔嚓一声,轻剑斜劈裂提梁壶,白水洒了一地。
陈霖心惊胆战,几乎便觉得,那提梁壶就是他的脑袋,若叫李家得知陈家的谋划……
李缮:“锋利了一些?。”
陈霖压下惊疑,道:“将军内劲十分,便是没开刃的刀剑,在将军手上?,也大有所为。”
这话李缮是爱听的,便问:“这剑可有名字?”
陈霖:“叫惊鸿。”
陈霖说?完,李缮目光一亮,便知道李缮满意了。
李缮何止满意,简直是天意安排,他就不信,一样是“惊”,这把剑不能分走窈窈对惊鹊的喜爱。
他收起剑,大笑道:“好剑,说?吧,你此行过来?,可是想?为陈家求什么?”
陈霖下跪,行大礼:“陈家愿归顺将军。”
……
三?日后,窈窈在小厨房熬煮了一盅陈皮荷叶白梨汤,此汤能降火生津,清热解燥,便去了上?党的衙署。
李家马车停到衙署门?口,看?门?的男仆连忙跑来?,问:“少夫人光临,可是为何事?”
郑嬷嬷答:“只是在这儿等一下侯爷,你自便就是。”
男仆应了声,先?回去了。
马车内,窈窈靠着引枕,撑着下颌,闭眼小憩了一会儿,忽听一阵马蹄声,她从窗户看?出去,李缮带着一队人马,打马归来?。
这倒是窈窈第一次见他披着披风,披风颜色素雅古旧,风吹得猎猎,落拓潇洒,想?来?就是“素袍当关?胡虏降”里的素袍。
“吁”了一声,李缮引着逐日到了马车前,他半趴着身子,透过窗框瞧她:“这谁家夫人?”
不等她回答,他笑得肆意:“哦,我家的。”
窈窈也禁不住笑了笑。
李缮下马,把马辔头丢给出门?相迎的长随,他心情甚好,对那长随说?:“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