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本以为窈窈多少会怪自己?,得了这句,她更不自在了,嘀咕:“我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吗?”
窈窈笑了:“母亲一直很好。”
钱夫人脸色扭曲了一下?,其实她自认和?窈窈之间?,一直有芥蒂,一个是世家看不惯的身份不正的主母,一个又是世家精养的姑娘,何况刚见面和?北上那时,也闹得挺僵硬的。
但?今天,窈窈居然夸她好,而且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那般实诚,好像打心底里是这么觉得的。
钱夫人突然就记起,窈窈问她要?过鸣竹,说?是可以弹给她听,除开最开始的不快,这之后,她和?谢窈窈之间?,好像还好?
她后知后觉地想,谢窈窈这声“母亲”,还真?不难听。
等窈窈回去了,钱夫人琢磨了好一会儿,叫来冯婆子:“你去库房,把那把古琴给找出来,送去东府。”
冯婆子:“这是要?送给少夫人么?”
钱夫人:“反正我也不会弹,给会弹的人才不可惜。”
……
萧西曹溺水身死的消息,李缮本就没打算瞒着李望。
喝完茶,李缮将茶杯倒扣桌上,说?:“事到如?今,母亲也好,我妻也罢,我都不可能送回洛阳。”
李望听罢,许久没有说?话。
他没有因此暴怒发火,是因为从灭道佛,到这段时日以来,他已经隐约猜到李缮的野心,林副将因萧西曹的事去雁门郡报信,得知李缮去了范阳,又跑了一趟,更坐实这一点。
如?今李缮杀萧家人,是图穷匕见,等到亲自面对,李望接受得比想象中?快,他不是开拓者,但?他不能成为累赘。
可是,他依然有无尽的担忧,大叹:“这时候起事,只会让并州成为众矢之的!”
李缮:“谁说只有并州?北方三州,没人能躲过这回。”
“……”
……
傍晚,李缮离开衙署,回到李府,按例先去东府同钱夫人说一声,钱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缮便问:“母亲可是有话?”
钱夫人:“你可知道,你媳妇吓惨了?都差点哭了呢!”
李缮立刻回想起窈窈的模样。
他当然知道,除了和?他对上的时候,她其实胆子不大,今天让她亲眼?看到萧西曹几?人溺毙,着实会有影响。
钱夫人见李缮沉默,以为他不喜自己?插手二人的事,赶紧又说?:“我也没叫你讲什?么笑话哄她放松,就是以后杀人,不叫她在那看吧?”
李缮回过味来,疑惑:“母亲好似,对她还挺满意??”
这种直白?的话叫人怎么回答?钱夫人立刻否认:“我哪有!不过就是,就是寻常关心嘛,今日要?是你吓到的是郭夫人,我也关心,你对谢氏也挺满意??”
李缮神色冷淡:“……没。”
钱夫人:“哦。”
一场谈话,甚是母慈子孝。
…
西府,窈窈拿到鸣竹,有些惊讶,上回她主动询问,钱夫人显然因为旧事耿耿于怀,这回竟然叫冯婆子送来了。
不管钱夫人出于什?么目的,琴是好琴,窈窈亲手接过这把娄氏琴,对冯婆子郑重道:“我会好好保管的。”
冯婆子笑道:“夫人说?给你,就是拿来弹的。”
窈窈心花怒放,她不舍把琴束之高阁,试探一下?,而冯婆子也是闻弦歌知雅意?,直接把钱夫人的话说?出来了。
送走冯婆子,郑嬷嬷替窈窈斟茶,笑盈盈问:“可要?调琴?”
窈窈轻抚琴头,却没有着急弹奏,而是深吸一口气,让郑嬷嬷:“嬷嬷,且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