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李缮,曾一身傲骨,说?出他的剑舞不是谁都能看的,而如?今,他权势加身,睥睨天下,更是没人能逼他跳剑舞。
但在她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突然?来的兴致,剑舞的存在,很自然?。
而她,也接受了一把带有煞气的剑。
……
上党,监牢里?,一具尸体被卷了草席,被两个李缮身边的亲兵,抬了出去。
李缮本来给了谢翡两个选择,一种自刎,一种把他吊起来,以剑对他割喉,两种都是让他亲眼目睹死亡。
不管哪一种,都是“自尽”。
曾经也有将才之名的男子,死得?没有任何声息。
这一日,上党本来下了一场雪,悠悠然?的,最后一片雪花,在半空中融化成水珠,“啪嗒”一声落回大地?。
黑压压的乌云,被日光拨开一道缝隙,一缕灿金的颜色,投到地?面,世间万物温暖了几分。
有一群穿着?暖袄的小孩们,从被改成慈幼堂的佛寺里?跑出来,领头的小孩大声道:“打雪仗谁要来!”
“我!”
“我也要!”
“不要吵,听我指挥!那你做胡人,我做素袍将军,你,你做谢贼!”
“我不要做谢贼,呜呜呜!”
“……”
……
继萧西曹死在北方后,谢翡也杳无音讯,令萧太尉明白?,他在洛阳争权夺利的时?候,北方已成铁桶。
以北方三州李家,和?江南三州萧家为首,各州州牧、刺史占山为王,历经?一百零三年的大亓王朝,终于?以摧枯拉朽之势,迎来末代。
其中,萧家把控了洛阳朝政,小皇帝杀了所有能继承皇位的人后,再无人能置喙,萧太尉已带剑上朝,朝中无人反对。
李望奇怪:“萧太尉是否太急了呢?”
李缮撑着?下颌,一目十行批过文书,那都是一些郡守的述职文书。
今年不同于?往年,李家父子就算手下能人不少,能替他们处理许多打仗以外的事,文书也比以往密。
还有人专门写一大骈文来祝贺李缮的丰功伟绩,李缮手里?的文书就是这一本,他没看完,扔旁边了。
他心里?念着?西府,百无聊赖地?回李望道:“太尉老?人家年岁已至,人都是怕老?的,我与明道先生谈过,不出半年,太尉要加九锡了。”
范占先点头:“是此礼。”
历朝权臣加九锡,都是为篡朝做准备,大亓高祖依然?,萧太尉篡位之心,路人皆知。
若他篡朝,定会以高官厚禄拉拢青州兖州,以对抗北方三州。
听罢李缮和?范占先的话,李望惊且庆幸。惊在萧太尉的野心,庆幸李家早已备好,就算多少场硬战,都不必怕。
他们有足够的土地?,足够的人力。
他看向儿子李缮,又看看堂上众幕僚,里?面十个幕僚,有七个是李缮的人,他们组成了整个北方集团的首脑。
他想,若当初,李家被他领着?依附洛阳融入世家,就不会有今日了。
这般想想,虽则他不算老?,和?锐意进取的李缮比,又何尝不是如?李缮所说?,老?了。
李望捻胡须沉吟,他是老?了,但是……
忽的,他朝地?上摔下文书,指着?悄悄溜走到一半的李缮,道:“小子哪去!给我滚回来把文书批完!”
……
定元七年翻八年的除夕,大亓的过年,虽不如?中秋隆重?,但各家各户都燃篝火,守岁,喝屠苏酒。
李府也不例外,上下张灯结彩,倒也不为大宴,小家一聚。
早上,窈窈和?卢夫人谢姝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