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子宁养伤。

她有了自己的房间,不能睡在他脚踏上,也不敢肖想分享他的床,甚至不能跟着他走动,连乌鞘剑都没有摸一摸。

只有他来给她上药的时候能见到。然而他上药也是沉默着,不曾对她再做什么。

子宁觉得离燕暨更远了。

……是她走错了这一步棋吗?跨过这条线之后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只有他仍旧不属于她。

作为一个爬床成功没有惹怒燕暨的婢女,子宁也没有被浅碧惩罚,反而得到了优待。浅碧对她的态度大不一样,客气恭敬,以礼相待,不让她做一点事。

然而她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不了解对相思楼的调查,也不能想出自己会怎么样。

她身份有了改变,她变成了床上献出身体的玩物,而不再是抱剑的侍女。

笼中的雀鸟什么也不用关心,只需要为主人歌唱。

她没有用了。

从白天到夜晚,她望着窗外。她有手有脚,却没有一处派的上用场,只有当有人来看她一眼时,她才算是偶尔地活过来。

只忍了两天,第三天她舍弃那些新送来的华服首饰,换上了从前做婢女的衣裳。

清晨,她出现在燕暨屋外。

不愿

浅碧看到她时怔了一下:“子宁……姑娘,怎么来了?”

太阳还没出来,天边只是微微发白。

子宁微微低下头:“主人起了吗?”

浅碧打量她,道:“主人在练剑。”

子宁犹豫一瞬,伸手抚过腰侧的泓镜剑。

他在练剑了。

她本来是以为燕暨还没有起,她就可以不着痕迹做平常一样的事。但现在贸然过去就有些突兀。

毕竟,她以为他离不开她的照顾,不过是自以为是。是他不需要她,还是有人代替了她?

不知道是谁接手了她要做的事。

她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强忍着没有往屋里探看。想到那个代替她的人会做和她一样的事……会跟在他的身后,会抱着他的乌鞘剑,会触摸他的身体……

她抿紧嘴唇,喉咙发疼。

浅碧突然说:“你去吧。”

景州柳树最多,早上起风,便飘飘摇摇,柔和的天光下满眼柔枝浓绿,如美人发垂。

子宁穿过小道,听到萧然风响,剑啸清鸣。

拨开柳枝,乌鞘剑的寒光几乎刺伤她的眼睛,皮肤割裂似的痛,剑气吹得她发梢轻扬。

只一瞬间,燕暨收剑回鞘。

他眸光极亮,先侧身看她,又转过来,朝着她走了几步,来到她身前。

子宁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她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他没有叫她来。

燕暨垂下眼,看着她的发顶。风吹起她的长发,发梢向他扬起。

他们都不说话。

朝阳跳出来半个,满天粉紫的霞光。

子宁耳朵有点发红。

燕暨回过神来似的,眼神一晃,他低声道:“……还疼吗?”目光往下落。

子宁蓦然涨红了脸,轻轻摇头。

燕暨便把乌鞘剑递给了她。

子宁双手接过,乌鞘剑剑鞘冰凉,是杀人嗜血的凶器,可她收起手臂抱在怀中,心就落到肚子里。

他们一起走回去,和往常没有两样。

景州别院和其他地方的布置大致相同,但进屋之后,不知怎么,让她觉得陌生戒备。

子宁想见那个在这两天代替她的人,却不见有人出没。

她抱紧了剑,却一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可替代的意义。

做了出格的决定,勾着他做了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