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那般出风头的事,家里是不会允了去做的,内子大抵会留空。”
陈宝香:“……”
香奢楼开张这么久,人人都冲天灯去,往上头写什么的都有,这可能还是头一次天灯留空。
她不由地好奇:“你们这家门都兴盛几百年了,还要这般谨小慎微?”
“不谨小慎微,也就兴盛不了几百年。”王青帆又开始叹气了。
他指着下头的亭台楼阁给她看:“人人都道我们这高门里衣食无忧,是神仙日子,但是陈大人,神仙也有为难处,你得去维持这样的盛况,怎么也不能让它在你这代手里垮了。”
“您瞧下头的那片私塾,里头门生何止千人,都指着我们给条路子好平步青云;再看这来来往往的奴仆和用度,每月少说也得万两。”
钱从哪里来?事要求谁办?那就是他绞尽脑汁要想的事。
“族内亲眷时常争执,要你去开解;族外各方巴结,打着你的名头做了坏事,也要你去收拾;有时候你明明什么也没做,偏就有脏水泼过来,让你损失几处田庄铺面,甚至要去衙门里待上几日。”
“家里势头高时需要牺牲你的前程来让帝王心安,家里势头低了又得要你去联姻来稳固局面。”
王青帆苦笑,端起桌上奴仆刚煮好的茶,“就连这二两西雪,也是你长年累月各方打点,才能得来的微末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