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缮和辛植在外头喝酒。
两人也没提杜鸣,到现在,李缮还让人在崖边找寻,一直没有找到尸体的消息,他们后?来也给杜鸣立了冢。
杜鸣是孤儿,没人给他烧钱,李缮怕他在地?府过得太?拮据。
辛植身子虽然好?了泰半,还是留了点病根,不宜多饮酒,酒多是李缮吃的。
晚些时候,李缮忽的问辛植:“我与你还可以吃酒排遣,我妻姐也因此事去世,我当如何与我妻说?”
辛植说:“殿下多宽慰娘娘。”
宽慰。
李缮很少?宽慰人,唯有的几次,都是对窈窈,但他就算微醺,也记得每次劝说的效果都不太?理想。
第一次好?似是好?几年前,他杀了一个萧家人,后?来又有一次是杀了谢翡,知她怕鬼,才开口劝慰的。
但每次劝慰完,窈窈脸色更差了,甚至想躲他。
看李缮冥思苦想,辛植试着问:“殿下打算如何宽慰?”
好?一会儿,李缮煞有介事,道:“要不我就说,杜鸣托梦告诉我,他们过得很好?,现在是兄妹?”
辛植挠挠后?脑,说:“要不,还是别说了。”
李缮:“……”
……
下午,李缮推了别的事务回东宫。
窈窈正?在抄写着《千字文?》,以做雕版的刻本,闻到李缮身上酒气,掩着口鼻,小声?打了个喷嚏。
李缮速速去洗了个澡,换身衣裳,又用金银花水漱口,再凑到窈窈跟前:“还有味没?”
窈窈笑了下:“没有了。”
李缮:“我闻闻你有没有。”
他干脆抱起?她,鼻端凑过来,在她鬓发耳际到处乱蹭,笑道:“桂花滋味的。”
窈窈趴在他身上,也闷声?笑着,待两人静下来,窈窈听着他搏动?的心跳,缓声?道:“逝者已去……愿杜将军来生安好?。”
李缮愣了愣,他抱紧了怀里的人,一时喉咙微堵,又勾起?唇笑了笑:“嗯,妻姐也是。”
窈窈轻轻阖眼。
东宫不比从前的所有府邸,屋外栽种了许多繁花草木,倒影在窗户上,绰约绮丽,外头有风吹过,就发出娑娑之声?。
李缮怀抱暖热安稳,窈窈渐渐有了困意,却?听外头有人脚步匆匆,她们压着声?说话,尽力按住动?静,还是把窈窈惊醒了。
她抬头看向窗外。
李缮皱眉,示意屋内候着的新?竹:“去看怎么回事。”
新?竹出去了一下,很快领着大宫女芷心, ろんぶん 和两个小宫婢进屋,两个宫女哭丧着脸,新?竹也有些焦急:“娘娘,智郎不见了!”
自打搬进东宫,智郎有了自己住的小屋子,但是它愈发不爱动?,有时候还不怎么肯吃东西,窈窈身边延用的都是旧人,唯独在智郎的事上,调用了一个大宫女、两个小宫女看护。
芷心是从前宫女,因为擅长养犬,在当年萧太?尉发动?的宫变里,躲在奇珍兽园,留下一命。
她紧张地?说:“回殿下,今早智郎起?来走了几步,我一直看着,后?来我调给智郎的药,我一直以为是若心几人看着,方才才得知,它很早就不见了。”
小宫女若心两人哭哭啼啼,磕头:“殿下,娘娘,我们以为狗在芷心姑姑那里,我们错了……”
那便是很早的时候,智郎就走丢了。
窈窈呼吸一紧,攥住了李缮的手指。
李缮扶着窈窈坐起?来,他斜睨了一眼照顾智郎的几人,三个宫女皆瑟瑟发抖,李缮冷声?:“来人,快去找智郎!”
洛阳城内,很快不少?人知道东宫出动?了禁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