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语气微缓,又说:“母亲,我?没旁的?要求,你从?前庇护窈窈十几年,现在?窈窈庇护你,你千万不要让她为难。”
卢夫人?喉头发堵,既是被谢姝直白的?语言刺痛,又有羞耻,她活到这个岁数,反而需要女儿时时提点自己。
见卢夫人?如此情形,谢姝放下心,割席就?不能藕断丝连,要彻底。
因为紧急,嫁妆两日就?备好了,钱夫人?添妆,送了一盒金珠子,道:“这世道,还是金子最值当。”
最开始,谢姝也曾从?心底里,瞧不起钱夫人?,纵然能看懂钱夫人?性子不坏,谁能真的?放下身段?只有窈窈表里如一。
她沾了窈窈的?光,也得到钱夫人?的?诚挚。
金子确实是好东西,她笑着将它们收到袖子里。
临到出?行的?时间,她款款走出?驿站的?房间,直到大门外,铺排着一抬抬嫁妆。
她们是从?去信给南郑和军营,就?开始准备,以谢姝的?身份,虽然是二?嫁女,但南郑不会拒绝。
果然,等洛阳这边好了,南郑和军营也都?派信和人?回洛阳,接谢姝去南郑,缔结婚约。
此时,到了门口,窈窈扶着腰,站在?她面?前,谢姝笑道:“好了,快回去吧。”
窈窈摇头,道:“我?送你到上庸。”
她怀孕后常有运动,胎象很稳,便?是月份大了,她也不喜空待着,加之上庸在?南郑和洛阳中间,从?洛阳过去要三天?,这一带都?是李家军驻扎,不会有危险。
钱夫人?和卢夫人?也就?随她的?心意。
谢姝明白过来?:“我?说呢,行囊这般多,原有些是你的?。”
窈窈腼腆一笑。
她与窈窈说笑着,长街处,是李缮派来?的?人?马,他们昨夜才到洛阳,休整一夜,此时便?来?接人?。
马背上的?男人?眉目淡然,面?部?线条冷峻,面?上甚少有第二?个表情,到了驿站,他利落下马后,拱手对窈窈一行几人?行礼:“少夫人?、谢夫人?,请。”
窈窈颔首点头,由新竹扶着上了马车。
谢姝瞥了杜鸣一眼。
窈窈发觉谢姝的?盯视,等谢姝上了马车,她问:“姐姐,杜副将怎么了?”
谢姝压低声?音:“没什么,我?倒是和他有缘。”北上是他护送,西进也是他。
西去的?景致,和北、南大不相同,远近崇山峻岭,重峦叠嶂,偶遇江河岸,无杨无柳,大片芦苇荡倾斜,老叟摇橹驾舟,放声?歌唱。
天?地间,秋意弥漫。
马车缓缓驶进上庸郡,上庸因地理位置特殊,城内往来?人?员多,驻军不少,郡守姓王名焕,总理郡中民生事务。
王焕生得胖,裤腰带勒着他的?腰,整个人?圆乎乎的?,一张脸堆满笑,看着挺喜庆,他正妻刘夫人也是有些圆润,颇有福气,二?人?携礼拜见窈窈和谢姝。
送的?礼里头,七成是好吃的?,还有一种是上庸特产的?熬制鱼酱, ろんぶん 他们都?一个劲地夸好吃。
窈窈总觉得王焕的?名字熟悉,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她在?李缮口中,听说过这个人?名,嗯,以前萧家军的?火头兵,还和李缮偷吃过粽子。
她想起李缮对王焕的?描述,待刘夫人?,也多了几分亲切。
隔日,谢姝的?马车就?要继续启程,她附在?窈窈耳边,小声?问:“这儿离你夫君驻扎的?地方,也不算远,顶多行马一日,你真不去看他?”
窈窈眨眼?,说:“他行军打仗,我?去看他,像什么样。”
谢姝也就?逗逗她,发觉窈窈居然没脸红,十分